彼時的馬寒自責且怨恨。

既責怪自己沒事找事的跑去找小寧敘舊,更怨恨面對窮兇極惡暴徒時候的無可奈何,如果可以選擇,他更希望此刻躺在手術床上的那個人是自己。

同一時間,醫院住院部的樓下。

尾隨馬寒而來的蘇獄和王峻奇如同鬼魅似的蹲在花池旁邊抽菸嘆息。

“媽的,正兒八經的弄巧成拙,現在好了,既沒嫁禍給虎嘯公司,馬寒肯定對咱們更加的不屑,畢竟關鍵時刻咱們又沒有出現。”

蘇獄摸了摸鼻尖嘟囔。

“那可不一定,你知道我的人今晚開的那臺車是誰的嗎?”

王峻奇吸溜兩下鼻子反問。

“反正肯定不會是伍北的,也不是虎嘯家那些中流砥柱們的,對於他們的座駕和公司有幾臺車,我比你清楚。”

蘇獄沒好氣的懟了一句。

“金萬騰的,他的車放在我朋友的修理廠,他本人今晚上在小情人傢俬會,那個小情人跟市裡面的某個大咖有一腿,所以打死他也解釋不清楚今晚到底幹了什麼。”

王峻奇舔舐嘴皮冷笑:“這段時間伍北不是跟金萬騰打得火熱,想要透過他跟何彪建立關係嗎?鬧出這樣的事情,何彪鐵定得讓虎嘯公司幫著處理,屆時就算不是伍北做的,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認了。”

“啊這?”

蘇獄意外的睜大眼睛。

“再有就是那個孕婦也是個關鍵因素,如果她再發生點意外,我不信馬寒還能無動於衷。”

王峻奇點燃一支菸輕笑。

“沒那個必要吧奇哥,咱整誰就是整誰,犯不上把無關人員牽扯進來,再者說了,誰都有家裡人,太沒底線的話,我怕..”

蘇獄思索片刻,不同意的說道。

“蘇哥啊,論起來偽裝,我真照你差上一大截子,美麗世界..蘇天狗,你連同父異母的親弟弟都能說拋就拋,難道真在乎什麼勞什子無關人員嗎?還需要我多說什麼不?咱倆算得上同一類性格,都是做大事的,不拘小節應該是基礎。”

王峻奇表情奚落的唸唸有詞,當場將蘇獄整的無言以對。

“襲擊馬寒是我出的力,那接下來是不是該你發揮啦?中心醫院裡你有不少熟人呢,製造點簡簡單單的醫療事故不是什麼難事,大不了事後咱倆共同出資補齊就完了。”

王峻奇又把煙和打火機遞給蘇獄,露出一副“看錶演”的模樣。

“奇哥,我說正經的,暗算孕婦小孩太容易遭天譴了,況且這事兒也不是必須那麼幹,如果你部署沒問題,那馬寒現在已經開始徹底恨上伍北,咱接下來等著就好,完全沒必要..”

蘇獄艱難的做著最後掙扎。

“道我是幫你指了,怎麼定奪你隨意,你認為不妥,咱們現在就可以打道回府,不過接下來你有任何計劃,我都不會參與,折騰一晚上,對我而言沒多大損失,無非是傷了個小弟,可你呢?馬寒喜不喜歡你,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不能讓他徹底離不開你我,那往後..呵呵呵。”

王峻奇倒也沒有堅持,只是踩滅菸蒂站起身子,看架勢打算閃人。

“奇哥,再等等,你容我考慮考慮。”

蘇獄連忙拽住對方。

“如果不是虎嘯公司那些人防範措施太嚴密,我是真想讓你憑藉自己的關係直接讓賈笑和王亮亮永遠留在手術檯上,當然我知道你也不會那麼幹,但凡有選擇的餘地,你斷然不會跟伍北硬鋼,既然你我都不想或者不具備正面對抗虎嘯公司的能力,何不讓馬寒這個能者上位。”

王峻奇舔舐兩下乾裂的嘴唇,充滿玩味的反問。

“不是..我只是覺得..”

“算了,我幹!”

遲疑再三,蘇獄最終還是沒能扛得過心魔的誘惑,摸出手機翻找半天,而後撥通一個號碼:“陳哥,你妹妹是在中心醫院婦科當主任吧,我有筆大買賣送給你,一個朋友想給情人做引產,但是這事兒又不能讓女方和其他人知道,必須得整的天衣無縫...”

同時間,中心醫院的一號急診室門前。

伍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不停地來回踱步,手術已經持續了快要三個多小時,這期間別說王亮亮能不能扛得住,就算是醫生、護士恐怕早已經累虛脫了,但仍舊沒有要開門的跡象。

即便有王順的拍胸脯保證,可他仍舊心亂如麻。

“小伍子,你猜我剛剛看到誰了?”

就在這時負責去買水的老鄭一溜小跑的跑到伍北的跟前,並且拽著他往前走。

“有什麼話你就在這兒說吧,我哪也不去。”

伍北掙脫開對方,緊繃臉頰發問。

“馬寒!就今晚上跑咱們這兒耀武揚威的那個傻疙瘩,他好像也有什麼親人受傷了,在那邊的急診室。”

老鄭手指拐角的方向解釋。

“啊?”

伍北不可思議的眯起眼睛。

而此刻的五號急診室門前,同樣也亂糟糟一片。

除去馬寒身邊的不少跟班、鐵桿聞訊趕來,小寧和濛濛的家裡人也來了不少,人群當中,誰都沒注意到一個臉上捂著醫用口罩,看起來很單薄的青年正躲在角落狐疑的上下觀察馬寒,竟是他們曾在大排檔裡不期而遇的精神病蕭灑。

“我真殺了他弟弟?為什麼殺的?”

蕭灑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手裡沾染的血跡太多了,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那些亡魂究竟都是何許人,所以面對馬寒之前的質問,他莫名其妙對這個男人產生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