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默點名的光頭瞬間一愣,沒想到平日裡苛刻到變態的老大居然如此好說話,瞬間喜上眉梢,感恩戴德的湊了上千,嘴裡還不住的唸叨“謝謝”之類的說辭。

“噗!”

就在他伸手打算接起軍大衣的剎那,一把筷子長短的匕首突兀刺入他的小腹,晃眼的紅血瞬間噴灑。

劇痛感並未因為他的體溫下降減弱,反而更加的清晰。

光頭不可思議的低頭看著扎進肚子裡的匕首,喉結蠕動兩下,隨即仰頭倒在地上。

白茫茫的地面上多出一律猩紅,刺目且嘲諷。

“嘩啦!”

旁邊的其他馬仔立時間匆忙散開,紛紛眼神驚恐的望向沈默。

“跟特麼我提條件,你們是不是要反天!來啊,大衣就在這兒,不怕死的自己上來取!”

沈默一腳踏在光頭的臉上,目光兇惡的掃量四周。

所謂:薑是老的辣。

當梅南南關上冷庫門的那一刻,老奸巨猾的沈默就已經預料到這一幕即將發生。

古往今來,生死向來大過規則。

尤其是面對一群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沈默不論是從身體素質還是反應能力都沒有任何優勢,所以他必須得在這幫傢伙產生反撲心理的時候,重立規則,才能保證自己順利過關。

匕首是他在軍大衣裡發現的,在他摸到的同時就已經猜到了伍北的險惡用心,只不過他沒有選擇,再加上私心作祟,所以乾脆沒有聲張,原本他以為手下的這夥豬玀至少可以忍到天亮,看來是他高估了人性。

隨著光頭的倒地,躍躍欲試的幾個馬仔心頭的火焰當即熄滅。

“都特麼給我老實點,我的實力你們是瞭解的,不論是在外面還是這裡,我弄死你們就跟踩死螞蟻一樣簡單,想活著就別打我的主意,待會我高興了,可以把大衣給你們穿一會兒,阿嚏..阿嚏..”

沈默揮舞兩下匕首,又迅速裹緊大衣,恨恨的咆哮。

“馬勒戈壁的,老傢伙欺人太甚,弟兄們一起上!”

“那邊有啤酒,砸碎了拿酒瓶子幹他!”

“反正怎麼也是個死,不如先辦了他!”

短暫沉默後,想象中手下人卑躬屈膝的畫面並未出現,沈默的辣手無情愈發激起這幫年輕人的兇性,立時間又有幾人朝他撲了上來,沈默嚇壞了,一邊衝著面前的空氣胡掄匕首,一邊不安的向後倒退,可仍舊很快被兩個壯實的小夥給按倒在地上,另外幾個趁機卸掉匕首,粗暴的扒下他身上的大衣。

“人心,人性,人形,呵呵..”

與此同時,監控室內的伍北、饕餮、大頭和任忠平正饒有興致的看著冷庫內的現場直播,任忠平表情負責的搖了搖腦袋。

“小伍子,你不是真打算把咱們冷庫變成煉獄吧?”

饕餮一手抱著桶比他腦袋還大的爆米花,一邊吧唧嘴巴。

可怖血腥的畫面非但沒有影響到他的食慾,反而令他莫名的亢奮。

“你進去把匕首收走,然後把溫度調高,務必讓沈童對我們虎嘯公司有個刻骨銘心的記憶,溫度就定在四十度吧。”

伍北將菸蒂撅滅,陰森森的揚起嘴角。

“誒我操,從北極到撒哈拉,你是真一點機會不給他們留啊。”

饕餮玩味的接茬。

“不讓沈默什麼時候想起來咱們都哆嗦,都對不起我準備臭在庫裡的那一堆肉和啤酒,這兩天就冷冷熱熱的招待他們,待會把光頭弄出來,挨一刀子死不了,我留他有大用。”

伍北伸了個懶腰,目光投向大頭,低聲道:“你陪我出去走走。”

“嗯好。”

大頭目光略顯呆滯的縮了縮腦袋,對於他而言,冷庫的畫面他根本沒有任何興趣,如果不是覺得離席顯得不尊重,他現在寧肯回宿舍睡大覺。

“小伍,我聽說機場擴建專案的招標會這一兩天就要開始,咱們準備摻和一腳不?”

伍北和大頭往外走的時候,任忠平冷不丁問道。

“看郭鵬程的態度,他先拿下,我就負責蕩平所有障礙,他如果沒心思,咱們攪和進去也是陪跑的,意義不大。”

伍北實話實說的回答。

“其實可以考慮考慮,我有一些朋友是搞基建的,哪怕拿下工程咱不做,再轉手賣出去,也能掙一大筆的差價。”

任忠平乾咳兩聲又道。

“叔,一頓飽和頓頓飽,我還是分的很清楚的,這次大亮和笑笑受傷,對我和郭鵬程而言都是一個真正拉近關係的機會,往上數,咱除了他之外,並沒有特別硬的人脈,往下看,咱家這幫兄弟,哪個都不能充當炮灰,這次讓我自己做主,可以不?”

伍北吸溜兩下鼻子,語重心長的發問。

“看你說的,家裡一直不都是你做主的嘛,我就是提點建議。”

任叔的臉色一訕,打了個哈欠道:“既然你心裡有譜,那我就不亂彈琴了,省的最後又遭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