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一臺藍牌貨車的後鬥上,擺著兩個三米多寬的大鐵籠子。

幾隻堪比小牛犢子的獒犬正瘋狂的嘶吼撲騰,掙的鐵籠“嘩啦啦”的作響,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散架。

“操,這幾頭長毛畜生,可比你過去在上京時候養的那些要兇的多。”

歐翔罵罵咧咧的從駕駛室跳下來,左手捂著右小臂。

他的小臂處用一塊毛巾包裹,隱隱有血跡滲出。

“那是當然,它們的父母全來自無人區的野獒,你知道啥是野獒吧?擒狼捕虎說的有點誇張,但是對付一般的小動物信手拈來,當初為了抓到這一窩,光是我爸的警衛連,我就動用了十幾個人。”

羅天興沖沖的點頭,對於歐翔的傷口視若無睹,幾秒鐘後,他皺著眉頭望向歐翔發問:“怎麼少了一隻?”

“咬我,被我掐死了!”

歐翔輕描淡寫的回答。

“喔。”

羅天嘴角抽搐兩下,明顯有些不悅。

說來倒也奇怪,幾條腦袋比臉盤還要大的惡犬在見到羅天的剎那,清一水的安靜下來,動作整齊的端坐,吐出猩紅可怖的舌頭搖晃尾巴。

“那個誰,你過來!”

盯著幾隻狗掃量片刻,羅天轉身指了指跟在沈童身後的魏子。

“天兒,這特麼是自己人。”

沈童當即勾住魏子的肩膀,虎著臉低吼:“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憑著喜好做事..”

“自己人玩自己人嗎?我相信事發當時他一定在現場,也相信他可能之前對你叔非常忠心,但絕對不信他的那些說辭,你告訴我,哪個傻逼嫁禍他人會故意留下這東西?哪個傻逼又會在事情還沒辦完,就打電話暴露身份?”

羅天站在貨車後鬥裡,手指沈童連聲質問。

“他當時休克了,處於半昏迷半清新的狀態,那些綁匪疏忽大意也很正常吧?”

沈童臉色一白,乾澀的解釋。

“休克影響被帶走嗎?草特碼的,所有人全部被抓,為啥單單留下他?如果只是想透過他的嘴巴帶話給你我也無所謂,可如果他是內鬼,是用來誤導咱們的呢?”

羅天一把拽下鼻樑上的墨鏡,憤憤的砸在沈童的身上。

“噗通!”

旁邊的魏子聽完這話,當場直挺挺的跪下,聲淚俱下的磕頭乾嚎:“沈總,我對天發誓,絕對不是別家的內鬼,也從來沒做過對不住默叔的任何事情,我承認我昨晚上見到那些綁匪的時候害怕了,所以才藏在廁所沒敢發聲..”

“也就是說你之前的那些話全是騙我們的?”

沈童瞬間一愣。

“不不不,除了我跟他們拼命那段,其他全是真的,全是我親眼目睹。”

魏子驚恐的搖頭。

“那他們是誰?長什麼樣子?別告訴我,你沒看清。”

羅天俯視對方厲喝。

“我..我真..真沒看清楚,昨晚上太黑了,我又不敢鬧出任何動靜,只知道他們來了兩個人,功夫都非常厲害的那種。”

魏子結結巴巴的回應。

“你啊你,唉..”

沈童臉上的肌肉抽搐幾下,緩緩轉過身子。

“翔哥,把狗糧給我拖過來,這段時間我的寶貝們絕對沒好好吃飯,飢一頓飽一頓的,都餓瘦了。”

羅天衝歐翔招手吆喝,後者毫不猶豫的一把掐住魏子的脖頸拽到狗籠子面前。

“嗷嗷嗷!”

見到有生人近身,兩個鐵籠裡的惡狗們再次咆哮沸騰,一個個張著血盆大口,晶瑩的哈喇子順嘴狂流。

“羅總你相信我,我真不是叛徒,也沒膽子做那些事情。”

魏子此刻已經完全嚇癱了,就連褲襠溼了一大片都沒察覺,哭爹喊孃的哀求。

“把他左胳膊給我塞進籠子裡!”

羅天置若罔聞,又衝歐翔招呼。

“不要..不要!啊!”

魏子不停掙扎,可根本不是歐翔的對手,幾秒鐘不到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院子裡迴盪。

“他什麼時候說了什麼時候喊我,十分鐘還嘴硬的話,直接推進籠子裡。”

羅天回頭看了眼整條右臂被一頭猛犬撕扯下來的魏子,揚起嘴角拍了拍歐翔的肩膀頭,接著利索的蹦下貨車後鬥,來到沈默的旁邊。

從魏子被抓,沈童就乾脆背轉過去身子,既沒忍心觀望,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勸說羅天。

“一隻平平無奇的小螞蟻而已,就跟以前的那些狗糧沒任何區別,你既犯不上感春悲秋,也沒必要跟置氣,不是很好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麼,走,聽我跟你娓娓道來。”

羅天輕捶沈童後背一拳,隨即攬住他的脖子重新走回簡易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