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眾人“殷勤”的期盼,被稱作陳老的中年男人這才半推半就的端著高腳杯站起身。

“那就厚顏聊幾句家常吧,剛剛說了,你們幾個孩子跟我都頗有淵源,小郭和小羅不必多言,我們在上京時候總見面,小馬雖然碰頭的次數不多,但逢年過節對我的噓寒問暖也從未間斷過,都是好孩子,我深感欣慰吶。”

陳老掃視一眼幾人緩緩開口,可謂是聲情並茂。

“家常談完,咱們迴歸正題,我知道小郭組織這頓酒局的意思,對此我也非常的支援和認同,不然也不會把你們倆喊過來。”

陳老隨即話鋒一轉,看了眼羅天和馬寒。

伍北這才意會,敢情是郭鵬程才是真正的組織者,也是他想要跟兩個冤家同桌而坐,只是這樣乾的意義何在?想到這兒,伍北禁不住偷偷掃量幾眼對方,不過並未在郭鵬程的臉上發現任何端倪。

“有什麼您就直說陳老,我聽您的。”

羅天眼珠子微微瞟動幾下,看似非常尊重。

馬寒雖沒吭聲,但端杯點頭的架勢已經詮釋了他的態度。

“好,那我就開門見山吧,你們幾個小傢伙現在眼睛都盯在雙流機場的擴建專案上,這點我心知肚明,年輕人想幹事業是好事,必須鼓勵和讚揚,可眼下工程只有一樁,你們全都伸出小爪子,我應該傾向於誰?沒錯,這次的專案確實由我負責,但關鍵你們在我這兒全是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捧誰拒誰都不合適,所以我的想法是,最好能在招標開始之前,咱們事先有了答案。”

陳老押了一小口紅酒,掃視一眼三人,接著又慢悠悠道:“這樣既不容易鬧得滿城風雨,也不至於當天喊價時候搞的大家都精疲力盡。”

“陳老,您希望我們誰承接此次的專案?”

隨著老頭話音落下,馬寒最先沉不住氣,迫不及待的發問。

“這不是我拋給你們的問題嗎?”

陳老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將高腳杯放下,輕聲道:“你們仨小傢伙互相之間都比較熟悉,我猜關係應該也都不差,能在桌上高高興興的談妥,最好還是不要拖延到屋外解決,我先去上個衛生間,回來咱們正式開席。”

說著話,陳老雙手撐桌起身,跟他同行的幾個中年也紛紛作勢攙扶。

不多一會兒,桌邊只剩下郭鵬程、羅天、馬寒和伍北四人。

伍北斜楞眼睛不動聲色的在其餘三位臉上來回探視,實話實說的講他現在的段位真心跟他們不搭,如果不是郭鵬程強行拔高他,他可能就跟旁邊站著的沈童等人沒任何差別,連坐下的資格都不具備。

“既然都開口,那我就先打個樣吧,這次的專案我勢在必得,你們倆別爭了,沒太大意義。”

郭鵬程抓起面前的筷子叮叮咚咚的敲打,發出一陣脆響,仿若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兒。

“郭少,投標競價這種事情,各憑本事,你憑什麼要求我們退出?”

馬寒擰著眉頭梗脖冷笑。

“各憑本事的前提是得有本事,你有什麼本事?是你馬家的製藥廠,還是你身後的兩隻臭魚爛蛤蟆?別人不清楚你的底細,你自己難道也揣著明白裝糊塗?連續三年,馬家藥廠連番虧損、入不敷出,今年你們和雲某製藥廠合作,以次充優,被人退回來將近一個數的成品,你真能喊得起價嗎?”

郭鵬程摸了摸下巴頦,笑眯眯的反問。

“少特麼鬼話連篇,搞得好像你比我還了解馬家的家底似的,你記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掙錢的時候,你們這一桌子人恐怕連什麼是市場經濟這四個字都不懂!”

馬寒的臉色一尬,咬著嘴皮低吼。

“馬家藥廠早兩年確實風光無限,尤其是你父親執掌的那些年更是突飛猛進到可以跟許多一線的國企對標,但現在嘛..”

郭鵬程轉動腦袋,輕蔑的撇撇嘴:“至於我說的是真是假,你確實比我更清楚,如果這次沒有我或者擒龍集體的介入,擴建專案憑你營造出來的虛名確實十拿九穩,但現在你只能也必須出局!”

“我如果說不呢!”

馬寒鼓著圓溜溜的眼珠子嘶吼,一副要生吃人肉的架勢。

“先不要著急拒絕,不妨聽我把話說完,只要你主動出局,前段時間雲某製藥廠退掉的那批劣質藥品,我可以想辦法讓他們以你的生產價回收,雖然你掙不到錢,但起碼能保證及時止損。”

郭鵬程摸了摸喉結,胸有成竹道:“另外,一些我看不上的邊角料工程也不是不能丟給你,前提是從這一刻開始你得分清楚大小王。”

“嘶..”

馬寒到抽一口涼氣。

“聽明白了吧?聽明白就上門口琢磨去,想通隨時找我。”

郭鵬程擺擺手,打發下人一般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