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馬寒懷揣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愫緩緩走到國全域性門口,瞬間看到蘇獄和王峻奇那兩張脅肩諂笑的嘴臉。

不知道是因為他們之前在辦公室裡的表現,還是許諾那些話起了作用,現在的他看到這倆玩意兒莫名有種氣不打一處來的暴躁,認為倆人假到了一定極致。

“沒事吧馬哥,剛剛蘇總還說許諾如果幹難為你,就安排赤幫的兄弟把這地方直接圍了,往大了鬧,看最後誰先頂不住。”

王峻奇拿起事先準備好的外套,畢恭畢敬的披到馬寒肩膀頭上。

“奇哥也沒閒著,剛剛讓小弟把藏在他酒店裡的雷管給送過來了,說是大不了魚死網破,那份情義,我看著都感動。”

蘇獄也很懂事的遞上去一瓶馬寒經常喝的“神戶水”。

兩人的相互恭維吹捧並未贏得馬寒的任何歡心,反而令他更加的厭惡,他皺著眉頭擺擺手驅趕:“今晚上我很累,待會想自己開車散散心,你們聯絡車先回去吧,明早上等我電話聯絡。”

“馬哥,這麼晚了,您一個人多不安全吶。”

“是啊馬哥,大不了我當司機,讓蘇總坐後排,我倆一句話不說,氣都不多喘,絕對不會破壞您的心情..”

倆人一聽這話,忙不迭的再次表衷。

“鑰匙給我,別讓我廢話。”

馬寒直接伸開巴掌。

遲疑幾秒,蘇獄將路邊奧迪車的遙控放到對方的手心。

馬寒一句話沒吭,直接鑽進車內,隨即一腳油門揚長而去,將倆損貨晾在了原地。

“操!你看他那個逼樣,哪怕養條狗也不至於想罵就罵,王八蛋,往後有他好受得!”

蘇獄攥著拳頭小聲咒罵。

“確實飄的太厲害,真拿咱倆當馬仔了,今晚權當給丫上一課,我的人已經到位,蘇哥你的人呢?”

王峻奇擰著眉頭冷笑,隨即指了指街口處一臺打著近光的白色老款“捷達”車。

“嗯,先讓你的人動起來,不然待會馬寒跑到哪咱誰也不知道,你放心,這事兒我有份參與,將來絕對不會陷你於不義,這點起碼的信任,你不會都不給我吧?”

蘇獄捶胸頓足的招呼。

“合著你說半天,壓根沒打算出力?”

王峻奇立馬反應過來。

“不是沒打算,主要我手下的弟兄不現成,不然我哪能讓你自己冒險,既然說好了你我攻守同盟,我絕對..”

蘇獄自圓其說的解釋。

“無所謂,反正剛剛你我的對話,我錄音了,倘若有天蘇哥跟我分道揚鑣,也希望保留底線。”

王峻奇從兜裡摸出一個指頭粗細的錄音筆晃動兩下,而後撥通號碼貼到耳邊交代:“讓馬寒受點傷,但千萬別要他命,擱醫院躺個十天半月就好,隱藏好自己,按我提前教你們的方式進行..”

玩著他手裡的錄音筆,蘇獄腦子裡頃刻間萌生出一大堆的想法,甚至於想要親手搶奪,不過當他看到王峻奇腰後鼓鼓囔囔的手槍輪廓後,還是將想法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想什麼呢蘇哥,咱們也出發唄,總得再最合適的時候救場,不然咱彰顯你我無微不至的關心。”

王峻奇結束通話電話,瞄了一眼蘇獄,從兜裡又摸出一枚車鑰匙,按亮停在馬路牙子上的黑色越野車。

“呵呵,好!”

蘇獄應付差事的縮了縮腦袋,眼睜睜看著對方將錄音筆揣進褲兜裡,心裡掠過一萬匹草泥馬,他以為成功算計到了王峻奇,不想對方玩的比他更下作,甭管其他方面,最少在這件事情上,兩人算是徹徹底底的綁在了一塊,將來東窗事發,哪怕不是他告的密,他也得跟著王峻奇想轍一塊平息。

“放心,咱倆是好哥們,我相信你就跟你相信我一樣。”

王峻奇勾住蘇獄的肩膀頭微笑。

就這樣,倆人心懷鬼胎的鑽進車裡,沿著馬寒剛剛離開的方向攆了出去。

奧迪車內,馬寒心煩意亂的的一邊撥動方向盤,一邊戳動手機,想要找個能聽他發牢騷的真正朋友,結果通訊錄都翻到底了,卻丁點收穫沒有,這些年他的朋友似乎“與日俱增”,可能溝通的彷彿越來越少,除了紙面的友誼,更多全是交織利益。

冷不丁間,他看到一個備註“小寧”的號碼,遲疑再三後,撥了過去。

“這麼晚還沒休息啊馬哥?”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傳來一道清亮的男音。

“嗯,突然餓了,想問問你的店還營業不,方便的話,我就過去坐會兒。”

對方秒速接電話的行為讓馬寒特別的心安,不過他還是故作鎮定的回答。

“必須方便啊,你來吧,我給你弄點好吃的..”

“方便什麼方便,我都懷孕幾個月了,明明說好今天早點關門,明早陪我去醫院檢查的,你是不是又忘了?”

“你閉嘴,馬哥八百年還不打一次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吵鬧,就在馬寒猶豫要不要算了的時候,對方提高調門道:“你路上慢點馬哥,我不著急,有的是時間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