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最憋屈的事情無外乎越等越大的雨,還有越愛越遠的人。

而此時的王峻奇卻在經歷比之兩種更窩火的遭遇。

明知道許諾是在故意找茬,他還必須得裝出一副竭力配合的模樣,最關鍵的是剛剛被饕餮暴打過的後槽牙又松又疼,好像隨時有可能脫落。

“許隊長,這是我們後廚的調料間,這裡頭絕對不可能藏什麼通緝犯,也有搜查的必要嗎?”

一間屋子接一間屋子的檢查,一群人轉眼從頂層來到了位於大廈中段的廚房,王峻奇皺著眉頭開口。

“從反偵察的角度上來說,越沒可能的地方往往越存在可能,同志們檢查的時候務必認真一些,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許諾咧嘴笑了笑,隨即大手一揮,同行的十多個巡捕呼呼啦啦的直接衝了進去。

“許隊,您這樣是不是有點欠妥啊?那裡面可全是吃的喝的,你也知道現在的人很講究衛生,你的同事東翻西找,東西還怎麼吃?造成的損失誰來承擔?”

一看這架勢,王峻奇瞬間有點著急。

“按照流程,你可以向我們上級申請索賠,至於什麼時候透過,我就不得而知了,有怪莫怪哈王老闆。”

許諾單手插兜,表情充滿玩味。

“許諾,你別他過分了!從早上折騰到中午,耽誤我生意我可以理解,你們也是為了工作,但現在..”

王峻奇氣的嘴唇發紫,渾身劇烈的顫抖。

他倒不是在乎流失的客源和被糟蹋的糧食,實在是那口惡氣吐不出來。

“現在同樣也屬於我的工作範疇,感謝王總的支援和配合。”

許諾打了句官腔,便不再多理睬,走到一邊擺弄起手機。

王峻奇直勾勾盯著對方,連續深呼吸十幾下才總算按捺住動手的衝動,咬牙獰笑:“沒事兒,你該怎麼查怎麼查,大不了就是賠點錢和時間而已,我熬得起,替我轉告伍北,想逼我滾蛋沒門,他現在玩的越埋汰,將來我抓到空子,就一定越玩命的咬他、禍害他!”

“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個字都不懂?”

許諾頭也沒抬的劃拉手機螢幕微笑。

一記軟釘子,再次將王峻奇給治的沒了丁點脾氣。

“得,今天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就暫時收隊,打擾之處王總您海涵,想來下午您和您的員工們都需要休息,我們就暫時不過來了。”

折騰了足足能有半個多小時,許諾裝模作樣的看了眼腕錶,接著假惺惺的抱歉。

“呵呵。”

王峻奇此時的氣的只能用冷笑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晚上繼續!”

沒等他慶幸總算甩開這群遭瘟的混蛋時,許諾不緊不慢的又補充一句。

“你特麼究竟想幹嘛!”

這次王峻奇再也忍不住了,指名道姓的嘶吼。

“注意你的語氣和音量,有什麼不滿的地方,你隨時都可以向我的上級反應,錦城的報警電話知道吧?警局擱什麼位置也清楚不是,歡迎你光臨。”

許諾並未跟他一般見識,更沒有照他的想法還嘴或者做出別的過激行為,風輕雲淡的丟下一句話後,便帶領手下的虎狼之師朝電梯方向走去。

“哦對了王總,提個小建議哈,您這兒的電梯帶速太低,可以適當調高一點,畢竟每個人的時間都是很寶貴的。”

臨上電梯時候,許諾又探出來腦袋笑道。

“我調尼瑪!”

王峻奇憤憤的詛咒,接著像是受到什麼啟發一般,掏出手機撥通親信的號碼交代:“把所有電梯全給我關掉,許諾那群狗東西再來檢查,就說欠電費了,想查讓他們步行,累死王八蛋!”

“奇哥,電梯全關掉,咱們上下也不方便吶?”

親信小心翼翼的提醒。

“咱不方便算個蛋,只要許諾他們受罪,老子心裡就爽的很!”

王峻奇不耐煩的喝罵。

與此同時,錦城雙流區的劉坊村。

這地方距離國際機場很近,統共也就幾站地,毫不誇張地說飛機升降,村子裡的人看的可能比塔臺裡的工作人員看的還清楚,只可惜因為改造擴建專案,村裡大部分人都已經拿到相應的補償款搬到了別處。

一棟破舊小院裡,蕭灑坐在水泥砌成的臺階上,怔怔出神的盯著腳邊螞蟻,他的嘴邊眼窩有大片烏青,鼻樑骨似乎也歪了,很明顯剛跟人動過手沒多久。

“誒,我出去買飯,你要吃什麼嗎?”

歐翔打著哈欠從唐屋內走出來,耷拉眼皮發問,仔細觀察的話,不難發現,老頭的前門牙掉了兩顆,腮幫子高高的腫起,狀態比蕭灑強不了多少。

“快下雨了,吃火鍋吧。”

蕭灑甕聲甕氣的回答。

“神經病,這麼大的太陽烤著,你跟我說下雨,就這天兒,你裹點孜然、辣椒麵都直接能上桌,吃雞毛的火鍋,弄點冷盤、熟肉,再搬兩箱子啤酒,比當皇帝都舒坦。”

歐翔撇撇嘴,抬腿作勢要從蕭灑的腦袋上直接跨過去。

“蹭!”

蕭灑猛地昂起頭,目光冰冷且陰柔。

“瞅啥?還沒服氣唄!”

歐翔後撤半步,比劃了個進攻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