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百般不情願,但迫於伍北的淫威,馬寒最終還是像個受氣小媳婦似的老老實實鑽進許子太提前準備好的黑色“現代”小轎車裡。

“之前發生那麼大的車禍,交警沒找來?”

坐在散發著一股水泡味的副駕駛上,伍北好奇的詢問。

“沒有,招待所出來幾個保安把咱那臺貨車弄走了,然後又帶我去二手市場選的這臺車,伍哥我跟你說,這次我可是精挑細選..”

仍舊充當司機的許子太得意洋洋的拍了拍方向盤。

“咔嚓!”

副駕駛上的“手套箱”蓋直接脫落在伍北腿上。

“嗯?”

伍北側頭看向對方。

“意外,二手車嘛,有點小破損很正常,你別看車內飾不咋滴,機器嘎嘎板正..”

許子太訕笑著縮了縮脖子。

“咣噹!咣噹!”

話音還未落地,整個車身就好像突然換上了帕金森,猛烈抖動不止,緊跟著前機箱蓋傳來一陣刺耳的異響,最後“嗖”的冒出一股子白煙,五馬長槍的停在路上。

“咳咳咳,這車可能是有點認生,稍微等等哈。”

許子太尷尬的吞了口唾沫,嘗試著擰動車鑰匙。

“要不你再滴血認個主?”

伍北斜楞眼睛獰笑。

“可能..大概..也許..是壞了!”

許子太一溜小跑衝下車,掀開機箱蓋擺弄起來,半晌過後,他臉紅脖子粗的湊到副駕駛視窗彙報。

“你特麼到底會不會開車?駕駛本自個兒畫的吧?咋啥玩意度到你手裡都活不過當天?”

伍北惱火的呵斥。

“哥,我沒本,就十幾歲時候在工地開過幾天手扶拖拉機。”

許子太抓了抓後腦勺解釋。

“滾一邊子去!往後離方向盤遠點,人家是馬路殺手,你是汽車刺客。”

伍北一巴掌推在許子太腦門上,回頭看向坐在老鄭旁邊的馬寒。

“都看我幹啥,我又不會修車。”

馬寒弱弱的撇嘴。

“你這麼大個老闆,來上京不可能總打車吧?來,貢獻出你的座駕。”

伍北很硬氣的出聲。

如果說之前他是個小偷,做啥還多少存點忌諱,現在則徹底變成放飛自我的土匪,勒索馬寒連藉口都懶得再找了。

“我真...”

馬寒心裡怎麼可能不清楚,甭管多高檔的車子,只要落入伍北手中就肯定有來無回,剛打算找藉口拒絕,就看到對方從扶手箱裡摸出一把尖溜溜的螺絲刀。

“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扎嘴疼不疼。”

伍北慢條斯理的嘟囔。

“我聽人說,這東西捅嗓子眼,要不了命,但是可以直接把胃戳破。”

老鄭配合默契的幫腔。

“沒問題,我來時候讓人開過來一臺奧德賽,坐咱幾個富富有餘,待會不如咱們直接去機場那邊的酒店吧,我的人提前開好房了,環境什麼都可以。”

馬寒瞬間嚥下去沒說出口的話,很識時務的咧嘴一笑。

“辛苦了啊小馬,給你比個心,今天小伍如果再欺負你,我跟他急,只限今天哈,另外我急不急的,他不一定在乎。”

老鄭掩嘴俏笑。

“那你說了個寂寞。”

馬寒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吐槽一句,趕忙拿出手機搖人。

幾人不知道的是,此刻十多米開外,一臺白色“霸道”越野車內,跟伍北似乎達成某種協議的男人正一邊直勾勾盯著他們觀察,一邊在打電話:“死胖子,你確定這樣的人能把事情辦明白?我怎麼覺得那麼不靠譜呢,一個偷奸耍滑的小混子,一個膽小怕事的偽商人,還有個只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小女孩,也就伍北有兩下子,但帶著這麼多拖油瓶...”

“他城哥,偷奸耍滑是底層混子必備的生活技能,膽小怕事是因為有所在意,偽商也是商,起碼的討價還價做的應該不差,小女孩的優勢就更明顯了,不顯山不露水的挖到想要的資訊很容易,另外你可能不知道的是那丫頭是造假的,在他們那個圈子有一號,我現在別的不擔心,就怕伍北腦子一熱,把這些助力全攆走,憑他自己想把事幹成反而不容易。”

電話裡傳來張星宇的聲音。

“算啦,就當是長經驗了,伍北能做成最好不過,失敗了也能吸取經驗,不過這小子十成十是恨上我和你了。”

男人拍了拍腦門淺笑。

“人最怕就是沒動力,恨也好、愛也罷,只要有個方向就總能超常發揮,希望他玩的越來越好,跳的越來越高,不然枉費咱們明裡暗裡的幫他一場。”

張星宇嘆了口粗氣。

“你快拉倒吧,你是幫他麼?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你丫就是拿他當賭資,想要試試上面的風口和忍耐限度,是不是褲衩王最近又墨跡什麼了?”

男人笑罵一句。

“那倒沒有,他已經習慣了現在的身份,只是我不太喜歡讓頭狼這塊無數弟兄們用命和血拼出來的招牌石沉大海,如果伍北有朝一日能蒞臨頂峰,證明上面的把控是真的有所鬆動。”

張星宇輕飄飄的笑道:“慢慢來吧,不論看戲還是演戲,都不可能一朝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