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分鐘後,蚊子成功脫險,也從手術室轉到了特護病房。

看著躺在病床上,腦袋裹的好像個籮筐似的小兄弟,站在門口的伍北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哥..”

渾身插滿各種醫療器材的蚊子孱弱的昂起腦袋。

“趁著麻藥效果還沒過,能睡抓緊時間睡。”

伍北趕緊擺手示意。

“大哥我想..”

蚊子瞪大遍佈血絲的眼睛呢喃。

“什麼都不用想,也什麼都不用說,你絕對有你的苦衷或者訴求,不論是我平常的忽略,還是公司沒辦法給予你滿足,首先錯肯定不止在你,這一點我應該向你道歉。”

伍北長吐一口濁氣,微笑道:“但是錯了就是錯了,你沒有十惡不赦,也存在罪大惡極,不然我不會允許我的女人為你輸血,但公司有公司的規則,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讓你開開心心的來,清清白白的離開。”

“大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聽到這兒,淚水順著蚊子的眼眸奪眶而出。

“我可以原諒你,但你真的希望以一個罪臣的身份繼續留在虎嘯家麼?真的能做到不在乎任何人的風言風語麼?”

伍北揪了揪喉結反問。

蚊子立時間陷入了沉默。

伍北話裡的意思很明白,要麼利利索索的悄然離開,要麼就得選擇被當眾揭穿。

“路還長兄弟,誰也不能保證盡善盡美,但往後再做什麼,千萬記住先問心再問理,公司的狀況你也清楚,太多的幫扶我給不了你,但既然同行一程,咱就不能愧對這場緣分。”

伍北走到病床前,輕輕撫摸蚊子腦袋兩下,隨即鼻音很重的掏出一張銀行卡塞到對方的枕頭底下,沉聲道:“緣盡散場,往後如果你真遇上馬高鐙短的危急時刻,我默許你搖一次虎嘯的大旗。”

“哥..”

蚊子掙扎著爬坐起來。

“走了,祝你萬事順遂,也祝我虎嘯八方!”

伍北轉過身子,頭也不回的朝病房外走去。

“我對不起你哥,對不起我老大,更對不起這個家!”

蚊子蜷縮身體,匍匐在床板上淚如雨下。

“戒掉吧!不然你永遠受制於人!”

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蚊子一愣,原來大哥什麼都知道,可即便如此仍舊選擇給自己保留下最後的尊嚴。

“伍哥,你咋不告訴我呢?如果剛剛不是聽大夫說,蚊子的血液裡殘存..”

伍北帶著梅南南走上電梯的剎那,林青山一溜小跑擋在門前。

“你要面子,他也要。”

伍北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努努嘴道:“再陪陪他吧,他現在不需要任何斥責,如果分辨不出來對錯,他最後時刻不會冒死相救,幫他指明方向,讓他看清渾濁,畢竟往後不會再有人因為他年輕,就可以網開一面。”

...

片刻後,伍北從醫院大廳出來,恰好迎面撞上帶著一隊大案組精英的許諾。

兩人相視一笑,誰也沒有打招呼。

經過這麼多次亂七八糟事情的碰撞,他們的默契也在逐漸形成。

“把醫院三小時之內的全部監控拿回組裡,另外蕭灑墜樓的訊息不需要刻意封鎖,不論是民間還是上面都對他這個連環殺人犯很重視,至於他真正的墜樓原因,我需要的不是沒有根據的胡亂揣測,你們幾個商量一下,明天給拿出份最合理的說明。”

許諾側轉身子,看似朝手下人交代,實際上就是在暗示伍北,甚至於兩人的“恰巧”碰面也是他故意在樓下等待許久。

“交代弟兄們務必都要安分守己,不要給社會製造任何麻煩。”

伍北同樣心照不宣的衝梅南南笑著示意。

讓許子太最近一段時間跟隨趙念夏身旁,除去想幫那小子有所蛻變,還有一點就是借心上人和君九的眼睛看緊許子太,省的他沾沾自喜,腳不沾地的到處擱外面吹噓,不然到時候麻煩纏身不說,還容易給許諾招惹上不必要的禍端。

與此同時,錦城錦江區,本地最大的電影院裡,正上映著一部比較經典的國外電影。

望著銀幕上嫵媚動人的“肉絲”,身處觀眾席的何彪目不轉睛,儘管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遍《泰坦尼克號》,可他仍舊對女主角的美貌驚為天人,對故事情節的跌宕起伏唏噓感慨。

雖然貴為一方大拿,但何彪緩解壓力的方式卻很獨特,他不喜歡胡吃海喝,也不太鍾情於男歡女愛,不論是極度高興,還是特別壓抑,都會選擇看場電影去調整心態。

但他又害怕被人認出來,再加上骨子裡帶點文藝範的“小資”情調,所以多數時候他都選擇午夜的“懷舊劇場”。

冷不丁間,他突然聽到前排傳來一陣聲音很小的啜泣聲,本能的昂頭望去,竟發現向來空蕩蕩的劇場突然多出個女性“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