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生性薄涼,但大佐畢竟跟自己相伴多年,眼見他就要死於非命,唐小赫還是本能的開口懇求。

面無表情的熊磊並未搭理他,而是昂頭將目光投向了門口的羅天。

“小赫啊,我不想讓人知道咱們見過面,他倆能做到不?”

羅天笑了笑問。

“絕對能,他們都特別聽我的。”

唐小赫毫不猶豫的連連點頭。

“行吧,我相信你的能力,帶他倆先出去歇一會兒。”

羅天朝熊磊努嘴示意。

“走吧哥倆,不要掙扎也別喊,對你對小赫都好。”

熊磊咧嘴一笑,一手拽起大佐,一手薅扯雷子,粗暴的拽出房間。

很快病房裡,便只剩下羅天和唐小赫兩人。

“考慮清楚了?”

羅天扶起剛剛被撞翻的椅子,四平八穩的坐下。

“羅少,我只有一個小小的疑問想要請您解惑,我這個人既沒什麼優點,也沒任何後臺,您為什麼會無條件的幫我?”

唐小赫深呼吸一口發問。

他雖然頭腦簡單、做事操蛋,但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至少昨天叔叔唐才的一多半話還是記在心裡了。

“權勢地位我不缺,有能力的下屬也很好找,如果非說你身上有什麼閃光點是被我看中的,或許就是那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匪氣吧,最起碼在我認識的所有人裡,還沒誰敢拿開水潑趙念夏和伍北。”

羅天捻動幾下手指回答。

“就這麼簡單?”

唐小赫滿臉不信。

“我問你,在得知伍北的真實段位後,你懼怕他嗎?或者說放棄過報仇的心思嗎?你實話實說。”

羅天皺了皺鼻子努嘴。

“有..有想過,但每次看到我的這張臉,我就怎麼都無法按捺住心底的邪火!”

唐小赫遲疑幾秒,攥著拳頭低吼。

“對啊,就是這股子一往無前的氣勢是我最稀罕的。”

羅天拍了拍唐小赫的肩膀頭微笑:“另外我幫你也不是無償的,後期我要求你必須劍指虎嘯。”

“呼..”

唐小赫聞聲深呼吸兩下,明顯還是有些心存顧慮。

“不著急,你什麼時候想好什麼時候聯絡我,最起碼我還會在這邊停留三五天。”

羅天也沒逼迫太緊,站起身子準備離去。

“羅少,如果我現在接受你的安排,我怕我叔叔那邊沒法交代,他那個人是老頑固,而且還有被害妄想症,總覺得天底下的人都想害他,所以我得先做通他的工作。”

唐小赫忙不迭喊叫。

“一切交給我處理。”

羅天輕吐一口濁氣,表情篤定且自然。

“那..”

後者遲疑的抓了抓後腦勺,內心深處矛盾無比。

按照羅天的說法,就算需要他幹什麼,肯定也是要等自己這身病完全好利索以後的事兒,那都得猴年馬月以後,到時候會有什麼變化誰也說不明白,其實跟空頭支票沒多大區別,他現在唯一懼怕的就是唐才的態度。

“小時候離家出走過沒?回去之後有什麼後果沒?你就把這事兒當成一次長期的離家出走,放心吧,孩子永遠大人的掌心寶。”

羅天無所謂的笑了笑。

“我跟你走!現在就走!”

唐小赫心一橫,咬牙做出決定。

“不急,你還有時間慢慢考慮..”

羅天拖著長音吧唧嘴。

“我想的很清楚,就現在!我一刻都忍受不了這張不人不鬼的臉!”

唐小赫著急的晃動腦袋。

不咬人的狗在被拽著的時候最兇,人亦是如此。

“那就走吧,車在樓下!”

羅天挑動眉梢,比劃一個邀請的手勢。

“我那兩個叔叔..”

走出去兩步,唐小赫還算有良心的回頭發問。

“沒人跟錢有仇,我會送給他們足夠聽話的鈔票。”

羅天一副早就安排妥當的架勢。

“謝謝羅少。”

唐小赫感恩戴德的弓腰。

“喊什麼羅少,叫天哥,咱們歲數本來就差不了太多,另外,臉上的紗布摘下去吧,不敢勇敢面對自己,哪怕是把你整成玉樹臨風的俏公子你也照樣有心理陰影。”

羅天貌似心靈導師似的招呼。

不多會兒,目送唐小赫鑽進提前準備好的商務車裡緩緩離去,羅天笑了笑轉身又走進另外一臺越野車。

車內,大佐和雷子全都被套上了手銬。

熊磊把玩著繳獲的匕首,漫不經心的哼小曲。

“剛剛罵我的是哪位?”

羅天攥著一條沾滿唐小赫血漬和膿跡的紗布坐上副駕駛,輕飄飄的引頸長吁一口氣:“送他上路!”

“噗!”

話音未落,一抹鮮紅的血漬順大佐的脖頸噴湧而出,濺在前車的座椅後面。

熊磊甩了甩刀尖上的血漬,陰森森的對準完全嚇傻了的雷子開口:“天哥,他呢?用不用也送走,讓兩人黃泉路上有個伴。”

“不要大哥,有什麼條件你們隨便提。”

親眼目睹兄弟被人抹脖,雷子早已經嚇得六神無主,猛烈搖頭懇求。

“想活啊,簡單!”

羅天將手裡的紗布丟到對方的臉上,笑嘻嘻道:“唐小赫沒了,你說誰最有可能搞他?友情提示,我聽說這兩天虎嘯公司的賈笑正好在彭州挑選一批建築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