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痛失手足的唐才而言,此刻他的世界似乎完全變成了灰色。

如果“無能為力”有什麼具體形態,那一定是他此刻的模樣。

二十來歲退伍回鄉,在分配的機械廠幹了小半年卻發現自己與周圍的社會格格不入,無奈之下只得組織一群兄弟重新踏足戰場,早些年刀口舔血還算是個比較有收益的行當,可隨著時代的發展,再加上年齡的俱增,他們這夥人在傭兵圈裡越來越不吃香。

本以為回國之後,不會有什麼強有力的競爭對手,至少可以帶著弟兄們錦衣玉食,結果自打遇上了郭大炮,他和他的團隊就徹底走向了滑鐵盧,即便他百般忍讓,可結果卻是那麼讓人肝腸寸斷。

“老唐啊,我也不知道該說點啥合適,萬事保重吧。”

眼見熊磊因為將茶杯捏碎,手心裡溢位血漬,熊磊長吁一口氣出聲。

“什麼都不用說,伍北讓我疼,我就讓他更疼,我要的tnt準備好了沒?”

唐才甩了甩手上的血漬,皺了皺鼻子發問。

“這事兒..”

熊磊乾咳兩下,竟有些磕巴。

“虎嘯公司讓我疼,我就讓他們更疼!我調查的很清楚,現在機場擴建專案,除去那個小毛孩賈笑,主要的負責人就是蘇獄!只要蘇獄沒了,這工程最起碼很長時間都得癱瘓!”

唐才咬著嘴皮出聲。

“沒..沒毛病吧你,我也不是產炸藥的,五公斤的量不算小,我得想想招,你先緩和緩和情緒,等我電話吧。”

原本“沒問題”仨字已經到嘴邊了,但熊磊卻鬼使神差的把話又咽了回去,板著臉故意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哼聲。

“嗯,麻煩了。”

唐才點頭起身,看架勢是準備告辭。

“篤篤篤..”

單間的房門被人叩響。

緊跟著就看到李濛濛端著兩碗香氣四溢的湯麵走了進來。

“你們從下午聊到現在,廁所都沒上過,也不知道有什麼軍國大事,趕緊趁熱吃口再繼續研究吧。”

將兩碗麵分別擺在二人的面前,李濛濛又十分乖巧的抓起一瓣大蒜,很有耐心的慢慢撥皮,完事丟進熊磊的碗中。

“怎麼?我在這兒你們聊起來不自然吶?那我回避,不論有什麼事情,必須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

見兩個大老爺們既不動筷,也不吭氣,李濛濛掩嘴俏笑,隨即退出了房間。

“她挺好的,是個正經過日子的女人。”

唐才低語一句,埋頭開始扒拉麵條。

熊磊沒有接茬,只是若有所思的盯著門縫發呆。

四五分鐘左右,唐才不修邊幅的胡亂抹擦幾下嘴角離開,熊磊這才挑起幾根麵條送入口中,自言自語的苦笑:“可我不是個正兒八經過日子的男人。”

與此同時,伍北在蚊子的餐館裡也剛好吃的腰肥肚圓。

該說不說,他這兒的味道確實很不錯,幾樣錦城隨處可見的小炒卻讓伍北吃的恨不得將舌頭都吞進去,倒上半杯白酒準備跟蚊子再說幾句什麼的時候,放在一旁的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怎麼了笑笑?”

看到是賈笑的號碼,伍北忙不迭接起。

“哥,我今天在彭州市進購一批原材料,剛剛準備回去時候,聽說一點小道新聞,說有人在這邊的廢棄魚塘裡被狗活生生咬死,啃得屍骨無存。”

賈笑低聲說道:“本來這事兒我也沒覺得算啥,可剛剛招待我們的老闆,有親戚是本地警局的,無意間說了句話,引起我的注意,他說被狗咬死的傢伙是黑戶,巡捕們多方打聽都沒結果,唯一查出來的有用資訊是他在市醫院給人陪護。”

“啊?”

伍北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頭。

“陪護的傢伙跟咱是舊相識,就是前陣子拿火鍋潑你的那個唐小赫!”

賈笑接踵而至的一句話,立馬讓伍北瞪大眼睛。

“訊息準不?”

伍北舔舐嘴皮發問。

“真真的,要不是影片太血腥,我這會兒就給發過去了,哥你說,什麼人會無緣無故的把唐小赫的保鏢給整的屍骨無存?”

賈笑篤定的回應。

“你這會兒在彭州?唐小赫也在彭州治療?”

伍北敏銳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嗯啊,不過現在唐小赫也無端消失了,巡捕到醫院調過監控,無巧不巧的是那段時間正好趕上什麼線路檢修,而唐小赫隔壁的其他病人和家屬也表示什麼都沒見過,口徑出奇的一致,我覺得這純屬惡有惡報。”

賈笑幸災樂禍的淺笑。

“就近找家警局等我,我馬上過去!”

伍北火急火燎的蹦起來,連招呼都顧不上跟蚊子打一聲,便匆匆忙忙的摔門離開。

“這事兒跟咱也沒關係,我躲個什麼勁兒?”

電話那頭的賈笑仍舊一臉懵懂。

“讓你幹嘛就幹嘛,別特麼墨跡!”

伍北粗暴的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