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九點多鐘。

虎嘯購物中心附近的一家露天大排檔。

賈笑、王亮亮、黃卓和蚊子圍坐在塑膠圓桌旁,說說笑笑的吃著火鍋嘮著嗑。

已經進入十二月份的錦城,夜間溫度雖談不上有多冷,但絕對不算熱。

不過哥四個正處於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的亢奮狀態,全是短袖打底、哈啤漱口,喝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笑笑,我老大那人是個啥性格,不用我多介紹,你們風風雨雨走過來的,肯定比我更瞭解,誰要是說他最近沒問題,我第一個跟誰急,但說穿了他能壞到哪去,無非是嘴巴不饒人,甭管他說過什麼、做了什麼,有不合適的地方,我替他賠禮道歉了,千萬別往心裡頭去。”

蚊子端起滿滿的一杯扎啤開口。

“現在是胖哥眼裡不容我,根本不是我跟他過不去,今晚上從你坐這兒開始,我發多少條資訊、打幾個電話,不用多說了吧?你看他有要搭理我的意思嗎?”

賈笑苦笑著掏出手機比劃。

“他那人心眼小,伍哥當初把我開除,他都鬧了好一陣子不痛快,過兩天就好了,往後人前你多讓著點他,權當是給弟弟我面子,行不?”

蚊子將杯中啤酒一飲而盡,抹了抹嘴邊的油漬懇求。

“我沒問題,就怕他不樂意。”

賈笑嘆了口氣,舉起兩條繡著花花綠綠紋身的雙臂呢喃:“蚊子,今天既然你喊我,那我就把話撂明面上吧,論年齡、論資歷,哪怕是論貢獻,我擱虎嘯公司確實狗籃子不算,可我感恩,看到我這一身紋身沒,從改圖到完活兒,總共花了差不多六位數,誰給我的?是虎嘯!是伍哥,如果沒有公司,我可能到現在還是個混跡網咖、桌球廳的線條小男孩。”

“說起來你這雙花臂,我一直沒看明白,究竟是啥意思啊?”

王亮亮歪頭髮問。

“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解釋解釋,先看他左胳膊昂,小臂處是尊維克托,也是拉美的神邸之一,號稱三手戰神,也意味著當初笑笑是因為偷順哥和伍哥東西才會誤打誤撞加入虎嘯,胳膊肘是片海,在西方世界號稱救贖之海。”

黃卓笑嘻嘻的介紹。

“那上面的廟是啥?”

王亮亮接著又問。

“雞毛的廟,那是崇市集貿市場,最初虎嘯公司成立就是在這家集貿市場幹裝卸的。”

黃卓笑罵道:“右胳膊的更有含義,小臂瞅著密密麻麻像張蜘蛛網,其實是錦城的十五個區,再往上連線處是隻齜牙咧嘴的虎頭,代表著猛虎吞錦城,臂膀那塊的三支大旗代表虎嘯、他本人和一眾兄弟!”

“我日,還挺有文化的啊?”

王亮亮愕然的睜大眼睛,接著又手指他左手無名指一枚牢籠的戒指紋身道:“那這玩意兒有啥說頭沒?”

賈笑的臉色頓時變得有點不自然,縮了縮脖子搖頭:“這是小時候瞎塗抹的,沒任何意思。”

“我看籠子裡好像還有個天字還是人字?”

王亮亮愈發興趣濃郁的發問。

“啥也沒有,但是給我紋身的是個學徒工,水平不到位,別扯沒用的了,喝酒吧!”

賈笑像是被踩著尾巴似的,迅速收起無名指,端起酒杯張羅:“來來來,幹了啊!完事我安排咱們找地方娛樂一會兒去。”

...

十多米開外的一臺黑色奧迪車裡。

尖嘴猴腮的趙大聖不滿的嘟囔:“皮球哥,咱究竟盯他們什麼啊?這一天多了,這幫犢子除了吃就是喝,要麼就是桑拿和按摩,咱倆跟鐵憨憨似的全程目睹,究竟有什麼意義?”

“少墨叨,要不是你嘴欠跟大老闆東拉西扯,咱能有這事兒麼,趕緊啃你的麵包得了。”

副駕駛上的壯漢貔貅抓起一塊長條狀的麵包塞進對方口中罵咧。

“我才吃不這逼玩意兒呢,老子要吃燒烤、吃火鍋,最不濟給我整碗冒菜也行啊。”

趙大聖不滿的擺手推搡。

“愛吃吃,不吃餓著。”

貔貅也沒慣狗日的毛病,自顧自的啃了口麵包,又喝了口冰涼涼的礦泉水,大口咀嚼兩下,接著“噗”的一下全都吐了出來,憤憤的喝罵:“馬勒戈壁的,我也越吃越沒味兒,待會這幫臭小子如果還去洗澡,咱倆找地方好好補充一口營養去。”

“誒我去,這才是我親哥嘛,來吧唧一個。”

趙大聖聽完頓時眉開眼笑,抱住貔貅的大腦袋狠狠的啃了一口,隨即掏出手機擺弄起了。

“你幹啥?”

貔貅嫌棄的抹擦腦門上的唾沫星子發問。

“我查查附近有什麼美食推薦。”

趙大聖揮舞兩下手機奸笑。

“查你奶奶個嗶,你當咱倆組團旅遊來了,趕緊把車打著,他們要撤了。”

貔貅甩手就是一巴掌摑在對方的後腦勺上。

無獨有偶,距離他們不到十步遠的街邊,一臺灰色“邁騰”轎車同樣也沒有熄火,而車內的人竟是騷強和文昊,彼時兩人沉默不語,騷強微閉雙眼似乎在打盹,而文昊則直勾勾的瞄著奧迪車,像極了等待捕鼠的老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