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時間轉瞬即逝。

早上六點多鐘,正耷拉著腦袋打瞌睡的文昊猛然睜開眼睛,看到窗外的亮光時,忙不迭起身。

“死了沒?沒死趕緊起來,再過一會兒,肯定有打掃衛生的,讓人發現的話,今天就是咱倆入獄之前最後一次看日出。”

他先是摸了一把陶文傑的額頭,發現這貨已經退燒,並且還發出均勻的鼾聲,立馬鬆了口氣大氣,故意做出不耐煩的樣子推搡。

“幹什麼啊,我難受。”

陶文傑眯瞪的睜開眼睛嘟囔。

“整的好像誰特麼好受似的,老子整整坐了一宿,別墨跡昂,你要是不樂意起來就擱這兒繼續睡,我反正要走了。”

文昊目無表情的冷哼。

“走走走,嘶..”

陶文傑無奈的坐起,不小心扯到肚子上的傷口,立即疼的倒抽幾口氣。

“待會咱們想辦法回威市,然後先幫你找個社群診所輸上消炎藥,我去辦點事兒,結束之後咱倆再碰頭。”

文昊點燃一支菸說道。

“你不是打算把我拋棄吧?”

陶文傑警惕的看向對方。

經過一夜的調整,這小子也算是命大,體力恢復了不少,精神狀態也幾乎痊癒。

“我特麼是要跟你過日子還是咋地,還整句拋棄,操!”

文昊哭笑不得的臭罵。

...

上午九點多鐘。

威市高鐵站的出站口。

“住店麼老鄉?”

“廠家直招,工資日結..”

“專屬快車,上車就走啊!”

站口的臺階旁,各種販子只要一看到有人走出,立馬就跟聞著血腥味的蒼蠅似的一窩蜂似的往上湊。

“叔,廠子招人是麼?”

突兀間,一個梳著披肩長髮的青年走向一個頭發半灰半白的老頭,青年正是剛剛扒大貨車返回威市的文昊。

“對對對,二十四小時招人!小夥子找工作啊?”

舉著“招工”廣告牌的老頭興沖沖的轉過來腦袋應聲,當他跟文昊四目相對,本能的楞了一下,接著狐疑道:“咱們是不是見過面啊老弟?”

“見過麼?我剛下車啊。”

文昊茫然的搖頭。

“你瞅著有點眼熟,可能是大眾臉的緣故吧,對了,你找工作是吧,想幹哪一行,咱這兒不收中介費,屬於市裡扶持的用工中介,專門為了解決外地求職者難處的。”

老頭拍了拍後腦勺也沒多想,笑呵呵道:“有什麼需求可以跟叔說,保管讓你滿意。”

“我想找份音樂家教之類的活兒,您看有麼?”

文昊嘿嘿一笑。

“音..音樂?!”

老頭的調門瞬間提高,冷不丁想起對方為什麼似曾相識,這特麼不就是昨晚上剛剛接待過的“客戶”麼,禁不住的抖了個激靈,迅速朝後倒退:“兄弟啊,我就是個招工的,冤有頭債有主,有什麼你找那些人去..”

“大叔,您說什麼呢?我單純想找份活兒幹。”

文昊仍舊滿臉堆笑,同時朝老頭跟前挪動半步。

“我這兒沒工作,你上別處問問去吧。”

老頭吸了吸鼻子,抱起招工廣告牌,推開文昊轉身就走。

“叔,您咋了?”

文昊緊隨其後。

“別特麼跟著我!”

老頭惱羞成怒的臭罵一句,步伐愈發加快。

文昊也沒接茬,幽靈似的緊緊尾隨對方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來到站前對面的街道上,老頭再次轉過腦袋威脅:“年輕人,這行的水可比你想象中要深得多,我勸你趕緊滾蛋,不然待會想走也沒門。”

“門是用來困人的,我一個鬼有啥可怕的?”

文昊歪頭淺笑。

“老大、老二出來!”

一直走到一臺破舊的“依維柯”車旁,老頭扯脖喊叫一聲,兩個虎頭虎腦的青年動作敏捷的從車上躥了下來。

“這狗東西陰魂不散,收拾他!”

一看有了倚靠,老頭也不再跑路,頤指氣使的手指文昊。

“曹尼瑪的!”

“辦他!”

兩個好像小腦萎縮的青年張牙舞爪的撲向文昊。

“啊!”

兩人衝的快,退的也快,還沒等貼到文昊跟前,其中一人就已經捂著腦袋蹲坐在地上,鮮紅的血漬順著他的指縫往外滴滴答答的蔓延。

只見文昊手裡攥著把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卡簧,刀尖處被鮮血染紅。

“哪來的滾哪去,這事兒跟你們沒關係。”

文昊吐了口唾沫,拔腿逼到老頭身邊,接著一把掐住對方的脖子。

“你幹..幹什麼!”

老頭驚恐的大喊大叫。

“噓,小點聲兒,真把巡捕招來了,你得吃不了兜著走,我既然能逃出來,你猜猜我擱警局有沒有熟人?”

文昊似笑非笑的吧咂兩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