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斌驚慌失措的叫嚷聲,並未引起文昊任何情緒波動。

“一千五百萬”的吶喊,似乎也沒能起到丁點的打動作用。

文昊來回掃量幾眼,鼻音很重的哼了一聲。

“兄弟,殺人不過頭點地..”

當車子在一片墓堆旁邊停下時,胡雪斌緊緊攥住文昊的胳膊哀嚎。

“下車!”

文昊目無表情的努嘴。

“兄弟,你們不能這樣..”

胡雪斌咬牙繼續呢喃。

話音未落,文昊直接扯住他的領口提溜了下去,並且把他一腳給踹翻。

開車陶文傑利索的從後備箱裡康出鐵鍬和洋鎬,衝著一塊空白墓碑的背後開始“刷刷”的剷土刨坑。

整個公墓死寂無比,周邊更是漆黑一片,除去汽車的兩盞大燈之外,再沒有任何光亮。

冷風拂面,時不時會有些紙錢刮過,平添幾抹不寒而慄。

“喂嫂子,你說!”

胡雪斌正琢磨應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文昊突然接起電話。

“怎麼樣了兄弟?老胡吐口沒?”

電話裡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

“裴家嫂子,你們這樣做是違法的,明目張膽的搶劫勒索我..”

聽到動靜,胡雪斌鼓足勇氣爬起來,扯著破鑼嗓門喊叫。

“嘭!”

文昊轉身,左腳尖前勾,先是一個下絆將對方給摔了個踉蹌,接著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當中,直接從陶文傑手裡奪過鐵鍬,劈頭蓋臉的拍在胡雪斌的腦袋上。

“啊!”

胡雪斌重重倒地發出淒厲的慘叫。

“嘭!嘭嘭!”

文昊並未停手,高舉鐵鍬接二連三的又重重拍砸幾下,胡雪斌的腦袋和臉頰很快出現血漬,吱哇亂嚎的抱著腦袋來回打滾。

“兄弟啊,嚇唬嚇唬就行,千萬別太過頭,不然的話..”

手機那頭的老裴媳婦明顯也聽出來不對勁,趕緊喊停勸阻。

“你放心嫂子,這錢今晚上我必須幫你要回來!記得答應我那份別少就好。”

文昊又是一鐵鍬掄在胡雪斌背上,喘著粗氣應聲。

“兄弟,你聽我說..”

“先這樣吧,事成之後給你打電話。”

沒給對方說完的機會,文昊直接結束通話,將手機拋給陶文傑。

“來,你給我站起來!”

文昊喘息兩口,邁著大步走到胡雪斌的面前。

“兩千萬!我待會就籌錢給你,別..別打了!”

胡雪斌仿若鵪鶉似的蜷縮成一團,帶著濃郁的哭腔哀求,彼時的他狼狽至極,鮮血跟泥土黏在一起,整個人看起來就跟只土狍子似的。

“呸!”

文昊啐了口唾沫,解開自己的西裝釦子,雙手託在膝蓋上彎腰獰笑,額頭幾乎快要貼到胡雪斌的臉上,口鼻吹出的熱氣噴在老頭的面頰:“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

“兩千..兩千五百萬!是我能拿出來的全部,多一分都沒有了。”

胡雪斌磕巴一下,咬著嘴皮流眼淚。

“什麼時間?”

文昊接著又問。

“明天..哦不,現在!我馬上籌集!”

胡雪斌迫不及待的回應。

“來,打電話。”

文昊從老胡褲兜裡摸出手機拍在他的胸口,慢騰騰的開口:“我只給你十分鐘時間,這段時間內,你樂意幹嘛幹嘛,哪怕是報警也ok,時間一到,我如果沒收著任何轉賬資訊..”

說著話,文昊轉身開啟後備箱,從裡面取出兩個塞滿紙錢、元寶的塑膠袋,似笑非笑道:“這些全是你的!”

“不會,絕對不會!”

胡雪斌撥浪鼓似的搖頭。

“文傑,把卡給他。”

文昊“蹭”的一聲將鐵鍬插在腳下的土裡,掉頭鑽進車內。

與此同時,威市環翠區的長峰市場。

一臺黑色“寶馬”越野停在鎮海公司的樓前。

“海軍哥,姓胡的不在,他家門口蹲點的兄弟也說沒看見這老東西回去。”

一個打扮的溜光水滑的小青年湊到車子後排低聲呢喃。

“我記得他家老二是叫胡白吧?在文安路那邊開家洗浴中心。”

車窗玻璃緩緩降下,一個梳著長髮,劉海半遮左眼的男人聲音乾啞的發問。

“對,叫秀水灣,我去過兩次。”

青年迅速點點腦袋。

“走,找胡白聊聊。”

男人甩了下頭髮,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單看側面簡直跟文昊有七八分相似,不過他的年齡要大一些,眼神更加兇殘和陰狠,被遮住的左眼隱約可以看到有條疤痕,此人正是這兩天被傳得風風火火的乳山十三太保的老大老裴的親弟弟裴海軍,在整個威市都聲名狼藉的存在。

“海軍哥,這事兒需要通知大嫂一聲麼?”

小弟一邊鑽進車裡,一邊低聲詢問。

“通知她幹什麼?我替我親哥索要公道,難道還得一個外人點頭?記住了,我倆都姓裴。”

裴海軍皺眉反問。

聽他條理分明的語句,完全跟傳說中的“精神病”不掛半毛錢關係。

“是是是,還有個事兒海軍哥,深海組織那邊高價尋找o型血的腎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