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裡出來,整宿沒閤眼的伍北徑直返回公司。

甭管呂春江的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最起碼在挖出來那夥偷摸搞事的混蛋之前,他應該不會再對虎嘯公司下手,而他的傷勢再結合他的歲數,想要完全下床走道,怎麼也得三兩個月,這期間就足夠伍北喘息並且做好反擊。

回到辦公室,伍北本能的躺在沙發上準備睡覺,眼睛還沒閉上,突然想起來趙念夏已經不在了,他似乎沒必要再繼續委屈自己,隨即趿拉著拖鞋起身。

剛一推開臥房的小門,首先闖入伍北眼簾的就是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和粉色的卡通床單,以及床頭櫃上粉色的小檯燈和幾個毛茸茸的玩偶。

伍北清楚的記得,那盞檯燈是前陣子他和趙念夏逛夜市時候買的,不到二十塊錢的玩意兒,沒想到那丫頭居然儲存的如此嶄新,還有幾個毛絨玩具也是他們當天從抓娃娃機裡得到的,那會兒趙念夏高興的又蹦又跳,簡直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想著想著,伍北的嘴角也不自然的上翹。

“唉!”

長嘆一口氣後,伍北又小心翼翼的將屋門合上,他不想破壞趙念夏的佈置,更不想讓對方回來以後失望。

可她真的還會回來嗎?

重新回到沙發上,伍北的腦海中不斷充斥著疑問。

掏出手機,翻到趙念夏的聊天介面,距離兩人上次對話,已經是幾天前的事情。

伍北輕抿嘴角,手指慢慢滑動,一條一條的瀏覽著兩人資訊內容,時不時皺眉呢喃,又時不時的咧嘴傻笑。

人總是以分開後的痛感,來衡量相愛時的深淺。

儘管心裡什麼都明白,可又總是樂此不疲的想要用逼迫對方選擇的方式去驗證自己的重要性,不能說幼稚,或許這就是愛的本質。

“叮鈴鈴..”

伍北正興致滿滿看聊天記錄的時候,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突然打進他的手機。

“哪位?”

被人打斷甜蜜回憶,伍北不自覺的有點惱火。

“熊磊是你的讓人殺掉的嗎?”

電話那頭傳來的女聲一下子讓伍北恢復清醒,他不可思議的反問:“你為什麼不用你的號碼打給我?”

“我問你,熊磊是你安排人殺掉的嗎?”

對方的調門也當即提高。

“你什麼意思啊?出門到現在兩三天了,一個電話沒有、一條訊息不發,現在一上來就審問我,難不成熊磊的死活比我們的相處更重要嗎?”

伍北心底的無名火蹭的一下躥起。

“任何人的死活對我都不重要,但對你卻另當別論,明明都已經把他廢掉了,為什麼還要徹底殺絕,你讓他當個殘廢不好麼,反正他以後什麼事情都替羅天辦不了了,羅天又不能拋棄他,完全就是一箭雙鵰的局面...”

對方深吸一口氣說道。

“不是,你有問過我原因嗎?問過我事情經過麼?為什麼開口就在指責我?這是上京的風景比錦城更秀美,讓你趙大小姐的風向也跟著一塊發生變化了吧?行啊,你不質問我麼,我回答你,熊磊就是我找人幹掉的,沒什麼特別原因,就是單純看他不爽,單純因為他是羅天的狗仔,還有別的吩咐嗎大小姐?”

伍北臉上的肌肉抽搐幾下,故意陰陽怪氣的冷哼,電話那頭的女人正是伍北前一秒還在心心念唸的趙念夏,只是對方的語氣讓伍北格外的不舒坦,不然他不會寧可違心,也故意拿言語刺激對方。

“你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理喻!我是在責怪你麼,只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情做的太欠缺考慮,算了,你理解不了,我也沒心情解釋,咱們暫時就先不要溝通了,羅天不會善罷甘休,現在羅睺恐怕也對你產生了意見,你樂意當威脅就當威脅,認為是提醒就是提醒,不打擾你休息了,再見!”

趙念夏沉默十幾秒後,絕逼也帶著火氣結束通話了通話。

望著已經黑屏的手機,伍北緊咬嘴唇抽了幾口氣,抬手扇了自己幾個嘴巴。

他明知道趙念夏再怎麼著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更不會站在羅天的那頭,可剛剛舌頭就跟不會打結似的,什麼難聽說什麼,什麼傷人吼什麼。

“馬勒戈壁得,這破嘴要是不會用,乾脆捐了多好,操!”

連拍自己幾巴掌,伍北低頭噼裡啪啦的編輯出一大堆道歉的簡訊,即將發出時候,他又鬼迷心竅的全部刪掉,不知道是給自己置氣,還是怎麼著,把手機一把扔出去兩三米遠,蜷縮下身子閉眼嘟囔:“話都說出去了,現在又服軟,還有雞毛的意義,或者我們倆確實應該都冷靜思索一下。”

與此同時,上京二環內的某星級酒店內。

一襲黑色長裙,白色貂絨坎肩,打扮的略顯趙念夏同樣眉梢緊鎖,眼神空洞的盯著牆上的液晶背投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