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師魯東,是伍北許久之前就有過的設想。

現如今不論是時間還是機遇都趨於成熟,如果不是熊磊煩人的不斷騷擾,此刻的他恐怕早已經開啟新的征程。

想到熊磊,伍北很自然的又聯想到文昊。

自打失戀之後,這傢伙似乎就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過去的他只是沉默寡言,雖然做事也很利索,但跟“狠”字絕對掛不上勾。

可現在他不光手刃熊磊,貌似還在威市也闖出一番不小的天地,包括他這次拎回來的整整一包大票,伍北不敢想象其中摻雜了多少人的鮮血。

“得想辦法糾正他,不然他早晚毀掉自己。”

伍北長吁一口氣呢喃。

儘管江湖就是刀口舔血,可時代不同,無論是舞刀弄劍還是扛槍蠻幹都需要講究方式方法,窮兇極惡勢必會成為眾矢之的。

“咱們現在直接出發嗎?”

開車的君九瞟了眼旁邊自言自語的伍北發問。

“聯絡許子太,把他和江魚接上,找地方再吃口飯,咱們就動身。”

伍北點點腦袋應承。

“其實我感覺,你應該再跟何彪碰個頭,眾所周知他是個典型的小人,指望他幫襯沒可能,唯一的念想就是他別毀事兒,可正因為如此,咱得時刻防備他,最好走前再給他打一支防疫針。”

君九一邊打電話,一邊低聲提醒。

“已經有人替我去了。”

伍北神秘兮兮的嘬了兩下嘴唇。

同一時間,虎嘯購物中心對面的水晶酒店,也就是呂春江之前下榻的那家賓館。

“大表哥,這伍北的人未免也太瘋狂了吧,不光在大廳裡開槍互飆,還特麼敢傷呂春江那樣的大拿,真是活擰巴了吧?”

酒店唯一的總統套間內,兩個赤裸著上半身正愜意享受漂亮女技師按摩的男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小聲交流。

一個二十八九歲,梳著後背頭的青年氣鼓鼓的衝隔壁床上的何彪抱怨。

“你要是覺得他真活擰巴了,你可以直接帶人去把他絞殺。”

何彪慵懶的微閉雙眼接茬。

“咳咳咳,我哪有那本事,這不跟你吐槽吐槽嘛...”

青年被懟的禁不住乾笑。

“沒本事就收起壞脾氣,誰告訴你,襲擊呂春江的人是虎嘯公司的?”

何彪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青年。

“我..我瞎猜的,呂春江被偷襲那晚,伍北曾帶人去找過他,他走之後不超過半小時,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是他還能有誰?反正外面人都是這麼說的。”

“人云亦云的朽木腦子,我要是告訴你,不久前伍北剛剛離開呂春江的病房,兩人不光有說有笑,呂春江還帶傷把他送出門,你還認為這事是虎嘯公司乾的嗎?”

何彪嫌棄的瞪了一眼,隨即直接坐了起來,朝著兩個按摩的漂亮姑娘擺手驅趕:“你們先出去吧。”

感覺對方要跟自己說正經事,青年也忙不迭爬起來,先是恭維的替何彪披上一條毛巾被,接著又很有眼力勁的端上一杯熱茶。

“知道為什麼我交代你把當晚的全部監控錄影刪掉,叮囑你告誡那些服務員不論任何人詢問都推脫不知道嗎?”

何彪壓低聲音反問。

“為了照顧呂春江的名譽?怕造成不良影響?”

青年試探性的回答。

“狗屁的名譽,這事兒早已經鬧的滿城風雨,別看沒人提起,稍微有點地位的哪個不知道,真能瞞住才有鬼,是因為這件事情裡,還有第三夥悍匪參與,而這群人究竟聽令誰,又圖什麼,目前誰也不知道,冒冒失失的胡亂站隊,不等於把自己往槍口底下送麼,他們連呂春江那個級別都無所畏懼,更何況你這樣的雜魚。”

何彪清了清嗓子道:“做人要進退有度,做事要審時度勢,學會動腦子,即便當不了蜂王,也不能變成誰都能輕鬆煽動的螻蟻,你表哥我這些年為什麼始終都能如履平地,還不是因為...”

“還不是因為你四處站隊,又隊隊站不對,既沒有肝膽相照的魄力,也沒有死捧誰到的智力,與其說你如履平地,倒不如說你的存在對任何一方都沒有太大的意義,我說的對不啊姐夫?”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人高馬大的王順叼著根牙籤闖了進來,一屁股坐在青年的床上,表情戲謔的努嘴:“聽他上課,你離去世也就不遠了,上一個對他如此畢恭畢敬的叫金萬騰,目前生死不明,下場淒涼。”

“你是...”

青年皺眉厲喝。

“姐夫啊,伍哥讓我來帶幾句話,你看我是文說還是武說?”

王順一巴掌拍在青年腦門上,直接將他從床上掀了下去,接著一眨不眨的注視何彪。

“小伍真是太客氣了,跟我還搞的那麼莊重,有什麼事情一個電話不就解決了,害兄弟你多跑一趟。”

何彪反應很快,眼珠子轉動兩下,立即露出和顏悅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