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文昊居然真的解開了自己,裴海軍頓時詫異無比。

要知道兩人是敵非友,他想整死對方的心思,就跟對方想要滅掉他一樣的堅決,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不用,這傢伙腦子難道秀逗了?

“我這會兒累挺,先抽根菸,完事咱倆繼續!”

文昊似乎壓根不在意他的想法,再次靠牆坐下,從兜裡摸出一包皺皺巴巴的煙盒,自顧自的點燃一支。

“給我也來一顆。”

瞟了一眼文昊放在腳邊的手槍,裴海軍遲疑幾秒,鬼使神差的也伸出手掌。

“我是你爹啊,還特麼得伺候你!”

文昊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但還是將煙和打火機一併拋了過去。

“舒坦..”

使勁裹了一大口煙後,裴海軍抹擦一把汗津津的臉頰,沉聲道:“我沒跟你套近乎的意思,但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整死我大哥?”

“他特麼要殺我,難不成我伸直脖子等他抹啊?問的話跟你長得樣一樣傻逼!”

文昊不屑一顧的嘲諷。

“你嘴巴放乾淨點,別覺得..”

“老子天生就不懂啥叫乾淨,你能咋地!”

兩人說著話,當即針尖對麥芒似的互相薅扯住對方的衣領。

“咳咳咳..”

衚衕外冷不丁泛起的咳嗽聲再次打斷二人的對峙。

“臭傻子一個,不愛搭理你!”

裴海軍先一步鬆手,重新蜷縮起身體抽菸。

之前谷思那一腳絕逼乾斷他至少兩根肋骨,再加上左腳底板又被文昊紮了一刀,此時他的精神狀態其實已經相當的萎靡,只是硬著一口氣在硬扛,不然恐怕早就陷入暈厥。

“我沒想招惹你哥,是他先打算把我當豬玀賣掉,後來看我反抗,又特麼起了殺心..”

文昊咬著菸嘴,莫名其妙的講述起當日發生的事情。

講著講著,他發現旁邊的裴海軍居然半晌沒有吭氣,不由迷惑的踢了對方一腳,結果裴海軍身子一歪,直接栽倒。

“又特麼跟我耍狗伎倆呢!”

文昊再次踢了兩腳,裴海軍仍舊沒有動彈。

“愛嘰霸壯嘚兒你慢慢裝,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威市,不服氣你隨時可以找我!”

文昊彈飛菸蒂,順勢站起來,跨過裴海軍就打算走人。

“滴嗚..滴嗚..”

隱約傳來的警笛聲讓他一下子愣住,回頭看了看彷彿睡著的裴海軍,文昊權衡再三最終又朝他走了過去,搖晃幾下沒反應後,他心一橫乾脆將對方背起來,順著衚衕口快步逃離。

“咳咳咳..”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一條佝僂乾瘦的身影便出現在衚衕口,聽動靜應該就是剛剛打斷兩人開戰的那人,只是光線特別陰暗,完全看不清楚他的臉龐。

“哥,那群小混子全搞定了。”

不多一會兒,方才在煌庭會所衛生間裡各種掌摑鋼炮的中年漢子鶴爺也出現在衚衕裡,態度恭敬的出聲。

“嗯。”

那人緩緩點頭,聲音顯得很是蒼老。

“深海的那群人最近越來越不安分,不光要在市裡新修一棟什麼第五醫院,郊區那兩家廠子也在擴大規模,咱要不要..”

鶴爺繼續又道。

“不用,他們喜歡折騰就讓他們折騰,咱保持繼續不動如山就好,那個裴海軍的底細打聽清楚沒?”

那人擺擺手打斷。

“挺清楚的,算得上個劣跡斑斑的乾淨人,十多歲就跑馬闖江湖,憑著深海組織給辦的一張精神病證明,在威市年前一批的小孩兒中也算得上個人物,這小子特別邪氣,深海組織曾多次對他丟擲橄欖枝,他都找各種各樣的藉口給推掉了,但他又時不時會接一些深海派發的任務,去年四月份幾個漁民不是突然失蹤了麼,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就是他乾的,據說其中有個漁民是什麼稀缺的熊貓血,上京有位大人物急需,奶奶滴,看來那幫老天爺也不咋地啊。”

鶴爺掐著嗓子,聲音很小的彙報。

“天上的事兒咱不操心,也輪不上你我操心,少談論少評價,關注好地上的人就行,告訴王熙最近一段時間加快對伍北的討伐,順道想辦法讓虎嘯公司感受一把威市的錯綜複雜,再找個合適的機會把裴海軍和文昊推到伍北跟前,虎嘯還是太瘦了。”

那人再次擺手打斷。

“明白,我待會就安排!”

鶴爺毫不猶豫的應承,接著遲疑一下後出聲:“大哥,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咱藏了這麼些年其實基本已經淡出那些傢伙們的視線,這次真不應該回來,公司交給桃姐其實挺合適的,既不用擔事兒,還不少分賬,現在一回來,不光她心裡惶惶,就連她培養出來的那些中堅力量現在私底下也在風言風語,很多人都說你準備重掌煌庭,還說..”

“累了,陪我找地方吃點宵夜去吧。”

那人清了清嗓子,一把攬住鶴爺的肩膀頭微笑道:“你記住兄弟,世界上最穩定的關係,永遠是各取所需,只要我還有價值,小桃哪怕一百個不情願,都得把腦袋低下,當然了,這種關係也不會太持久,小桃一直在想辦法改變,只希望..算了,盡人事安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