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魚做賊心虛一般的匆忙結束通話郭鵬程的電話,重新恢復一臉苦瓜相。

身在豪門是幸運同樣也是枷鎖。

既然享受了姓氏給予的紅利和便捷,就得承受常人難以理解的擔當和責任,江魚心裡非常清楚,他的逍遙自在有期限,等到時間一過,就必須得遵循家族的安排。

這一點從好朋友郭鵬程身上就能看出一二。

“咋滴啦小魚兒,苦大仇深的呢。”

覺察到江魚的情緒很是低落,許子太沒正經的調侃。

“咱們這次在威市呆多久?”

江魚咳嗽兩下發問。

“呆多久得看伍boss的意思,他的想法肯定是為虎嘯公司再添一座城,本地人絕對不樂意,一來一回矛盾必定產生,我估摸著又是一場拉鋸戰,唉...”

許子太思索片刻回答。

再不犯二的情況下,許子太的腦回路和判斷能力還是相當夠用的,用最簡練的方式表達出最具畫面的現狀是他的特長。

“我還沒去過東北,沒去過布達拉,這些地方都是我特別嚮往的,要不我幫你給伍北請個假,你陪我出發吧。”

江魚抓了抓後腦勺出聲。

“你快拉倒吧鐵子,我領的是虎嘯的工資,掙得是伍哥的面子,偶爾吃吃玩玩無所謂,見天啥正事不幹,你讓伍哥咋想,讓家裡兄弟咋議論?”

許子太毫不猶豫的擺手拒絕。

別看他一天吊兒郎當,好像心裡不存事兒一樣,其實這小子心裡頭始終憋著口不服輸的勁兒,當初伍北收他入夥是看在他的厚臉皮和便宜姐夫郭鵬程的情面上,說白了他就是個後門選手,只是大家平常都比較注意分寸,誰也沒讓他難堪過,可不代表弟兄們看得起。

就拿現如今公司的新貴賈笑和黃卓來說,哥倆很少拿正眼瞅他,大部分時間裡,只要他出現,哪怕是正在聊正事,兄弟們也會馬上閉嘴岔開話頭,傻子都能看明白那就是不信任他,怕他會壞事。

“太子哥,這麼長時間了,我就跟你最合拍,要不這樣吧,你陪我去趟東北,我替伍北辦件事兒,你陪我去趟布達拉宮,我再替伍北辦件事兒,我指的是任何事情,下到五洋捉鱉,上到九天攬月,都沒問題。”

江魚不死心的開出豐厚條件繼續邀請。

“別墨跡昂,不然真削你!我伍哥也不知道要鱉和月幹什麼玩意兒,再者說了,你能不能替我考慮一下,我得提現出自己在公司的價值,錦城已成定局,現在的威市是我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你這麼一整,搞得我像男公關似的多卡臉,絕對不行!”

許子太態度堅決的罵咧。

這小子心思活躍的狠,自打得知江魚的超然身份以後,就已經打好了小九九,之所以對江魚非打即罵,也只是他接近對方,贏取對方好感的一種方式。

對於江魚而言,可能從懂事開始,所有人對他都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完全不會被當做同類去對待,擁有一個無話不說的哥們恐怕一直都是他內心最渴望的事情。

至於江魚剛剛開出的那些條件,許子太更是早有打算,只要倆人一直保持莫逆的交情,真當他某天開口,江魚也斷然不會拒絕。

“行啦,別叭叭九九的,讓太子好好開車,我可不想臨到威市再出什麼丟人紕漏。”

君九斜楞眼睛打岔。

小哥倆的交談他全程看在眼裡,感嘆他們關係不錯的同時,君九對許子太的認知也不知不覺發生了改變。

別的不提,單憑狗日的對虎嘯公司的態度而言,他就敗了半招,最起碼這小子不論何時何地都惦記他是端誰家飯碗的。

“您請好吧九哥,保管明早之前讓您見到伍boss,許某說到做到。”

許子太“啪啪”拍打兩下方向盤,瞬間加大腳下油門,強烈的推背感一下子衝的其他兩人身體前傾,尤其是後排的江魚險些一腦袋扎到前方。

“曹尼爹得,要死啊你!”

“狗籃子絕對是故意的...”

車內頃刻間傳來兩人破口大罵和許子太的壞笑,凝重的氛圍漸失,破舊的“現代”轎車載著仨人迎著晚霞疾馳而出,誰也不知道這個神奇組合,又將在威市蕩起怎樣的漣漪。

與此同時,身在長峰市場的伍北正捧著一副威市地圖研究,上面用紅藍兩種筆畫出幾條蜿蜒的細線。

“週一到週五,邵江濤習慣於從市政樓的宿舍出門,沿著藍線慢跑,偶爾會在這家早餐攤吃點東西,週六日他時間比較寬裕,會沿著紅線多跑一陣子,最後到這家垂釣園落腳。”

郭大炮手指兩條地圖輕聲解釋。

“明天是禮拜三吧?”

伍北眨巴眨巴眼睛發問:“成,明天我跟他來場邂逅,你不樂意跟二陽他們去團建,就提前到垂釣園去安排一下,咱想辦法一個回合搞定邵江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