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半山腰,一條蜿蜒曲折的小道,拳頭大小的血跡斑斑尤為顯眼,文昊和裴海軍蓬頭垢面的叼著菸捲躺在地上發出陣陣喘息。

剛剛的短兵相接不光耗盡了兩人的全部氣力,也讓他倆身上都掛了不少彩,尤其是裴海軍在舊傷沒能痊癒,新傷不斷增加的情況下,仍舊能成功反殺對手,其體力和戰鬥力可見一斑。

“你還能動彈不?”

休整好一陣子後,文昊輕聲發問。

“說的就好像我不能動,你樂意揹我似的。”

裴海軍翻了翻白眼調侃。

“只要你不吹牛逼,啥事都能商量。”

文昊艱難的爬起來,晃晃悠悠走過來,半蹲下身子催促:“來,上轎!”

瞅著他後脊樑棉絮亂飛的刀口,裴海軍心裡說不出的暖和,臉上的表情更是變化不斷。

“愣著幹嘛,上來啊!”

文昊不耐煩的拍打屁股,他一動彈,無數棉絮再次從咧開口的棉服裡飛出,就跟下雪似的洋洋灑灑。

“得了吧,就你那小體格子,我怕壓垮你,比起來坐轎我更喜歡並肩。”

裴海軍扶著文昊爬起,隨即直接摟住他的肩膀。

文昊怔了一下,不過並未掙脫,兩人隨即晃晃悠悠的朝他們停車的方向走去。

很少有人能講述男人之間的情愫究竟是什麼?

可能是並肩於雪山之巔的豪邁,又或者是同行至橫刀向淵的決絕!

在兩人驅車下車的同時,一臺小巧玲瓏的無人機悄然飛走。

同一時間,山腳下村莊的一家民宿裡。

許久不見的張星宇和敖爺正捧著個平板電腦手指裡面的畫面評頭論足。

“這倆小子一個賽一個的狠,尤其是裴海軍,絕對算了好苗子,如果讓王朗弄到枯家窯呆一陣子,保不齊可以變成個大殺器。”

敖爺把玩著一對不知道什麼材質的手串出聲。

“歲數大了,眼神確實變差了,裴海軍跟文昊比起來絕對不算潛力股,就目前來看,裴海軍的實力確實強不少,可別忘了他有基礎,曾經練過幾年,文昊是啥?最早不過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藝青年,完全憑著一股子狠勁和野性在玩命,可他又不是隻會逞匹夫之勇,兩人幾次成功逃脫全是靠他,另外你發沒發現,他其實一直在進步,不論是力量、耐力、速度還是思路。”

張星宇笑著擺擺手道:“也就是說他應該一直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偷摸努力。”

“動心思啦?”

敖爺思索片刻發問。

“沒有,這樣的人很難馴服,他們既不貪財又不圖勢,可能自己都搞不清楚活著的目的,長期掙扎在幻想和現實之間,屬於跟誰最早接觸就對誰有好感的型別。”

張星宇搖了搖腦袋回應:“說到這兒必須得提一嘴趙成虎家的閨女,那丫頭是真心優秀,一早就替伍北挖到了幾個開疆列土必備的戰將。”

“與其羨慕這些沒用的,你還不如趕緊造幾個更狡猾的小小宇出來,就你這一肚子壞水如果真能遺傳,往後頭狼公司照樣可以經久不衰。”

敖爺打趣的擺擺手道:“走吧,本來想讓伍北欠你份大人情,結果沒想到那倆玩意兒居然自力更生,這是你沒預料到的吧?”

“只是我不樂意破壞遊戲平衡罷了,不然伍北隨時都得欠咱們人情。”

張星宇傲然的搖搖頭道:“只要我想,那倆傢伙的下山路就肯定充滿坎坷,可問題是沒必要,我犯不上為了兩個根本不會替頭狼賣命的後生白白磨刀。”

“頭狼打算什麼時候插旗威市?”

敖爺眨巴兩下渾濁的眼睛發問。

“為什麼要插旗?看年輕人崛起不比自己親自上陣更有意思!?”

張星宇壞笑著反問:“況且有人更著急比我們試探上面的態度,等等看吧,會有人放火把威市點燃,只是究竟是引火自焚還是火中取栗需要點時間。”

“王者家也有人到威市了?”

敖爺一愣,好奇的反問。

“如果趙成虎樂意,虎嘯公司隨時可以改旗王者,他們需要本尊到場嗎?”

張星宇再次搖頭。

“伍北?他就算了吧,那小子滑的很,沒看他這段時間既在示好邵江濤,又在哄騙冀援朝,狗日的打的就是左右逢源的算盤,他在變著法的暗示所有人虎嘯公司的能力很強,只要他倒向哪方,哪方就決定穩操勝券,現在郭家那小崽子也來湊熱鬧,伍北玩的更嗨。”

敖爺一臉嫌棄的說出心理想法。

“樹欲靜而風不止,他算盤打的響沒用,會有人逼他做出選擇的,最多再有半個月,情況絕對會明朗起來。”

張星宇很是篤定的眯縫起小眼睛道:“至於咱們嘛,屆時只需要稍加推波助瀾,就可以讓威市的這場火越燒越旺。”

“咱們?你快過一邊玩去吧,我多大歲數了,可不跟你們扯這事兒。”

敖爺毫不猶豫的撇嘴。

“你必須得扯,不然往後王朗孫子再也不用你接了。”

張星宇笑的更加邪惡:“這是褲衩王的原話,他說了咋扯你定,我和他包括其他人全都可以打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