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灑的彙報,不止電話那頭的羅天愣住了,就連床邊杵著的熊磊也有些不可思議。

他接應到蕭灑時候,對方並沒有暈厥休克,始終保持清醒狀態,但是這茬卻壓根沒有跟他提過,未免也太沉住氣了吧。

“能確定地契是真的嗎?不會是他們故意設下的圈套吧?”

羅天沉默許久發問。

“真假我不知道,反正跟熊磊要的一模一樣。”

蕭灑輕飄飄的回答。

“如果地契是真的,那就不用再繼續控制了,你們直接到虎嘯購物中心的對面,給我蓋一棟規模檔次都高他半頭的商廈,爭分奪秒,越快越好!”

羅天瞬間提高調門,言語間能感受到他似乎非常的亢奮。

“咱們也蓋購物中心?”

熊磊稍微有些迷惑。

“怎麼?很難理解嗎?我不圖掙錢,就為了噁心伍北,再說虎嘯公司跟咱們也拼不起,伍北發展至今兜裡才有幾個子兒,將來就算打價格戰,老子也能把他壓死,整到轉讓歇業。”

羅天口氣張狂輕笑。

“我懂了天哥,你意思是咱們先把虎嘯購物中心擠走,然後就是咱們一家獨大,到時候...”

蕭灑笑容猙獰的接茬。

“一家獨大個嘰霸,只要伍北撐不下去,咱們完全可以合情合理的接收,完事兩棟購物中心全部高價轉出去,即時收益不知道是投資多少倍,懂什麼叫低開高走嗎?”

熊磊鄙夷的冷笑。

“呃,弟弟啊,你這個智商就不要往商業方面發現了,接下來跟熊磊配合好,他的話就代表我的意思。”

羅天也一陣汗顏。

“配合不了。”

哪知道蕭灑直接拒絕,整個羅天團夥,除了早已經屍骨無存的沈童,恐怕也只有這個精神狀態不正常的傢伙敢硬懟。

“什麼意思?”

羅天也有些懵圈。

“歐翔是他害死的,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想要整金萬騰,歐翔根本不可能出事,動手之前我們勸過他,但他特麼的說他不需要跟我們商量。”

蕭灑咬牙切齒的咒罵。

“你和歐翔不是也不對付麼?”

羅天更加一頭霧水。

“那是我倆的事,跟他下達傻逼命令並不衝突!”

蕭灑毫不客氣的出言嘲諷。

“你罵誰?”

熊磊猛然瞪大眼睛。

“你!”

蕭灑拍了拍自己光溜溜的脖子,嘲諷道:“要不你往這兒補一刀?我一直都想試試割開大動脈,人究竟可以過多久。”

“行啦!你倆都給我閉嘴,蕭灑你好好養傷,最近一段時間所有事情都不需要參與,熊磊你務必照顧好我弟弟,拿起手機出來對話。”

電話那頭的羅天不悅的大聲呵斥打斷。

“知道了天哥。”

蕭灑撇撇嘴,很隨意的將手機丟擲,得虧熊磊眼疾手快才沒有摔在地上,他恨恨的瞪了一眼對方,攥著拳頭走出房間。

“不用憋著,想試試斤兩我隨時接待。”

蕭灑再次“啪啪”拍打兩下脖頸。

儘管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對手,但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

直到看見房門重重摔上,強撐坐起來的蕭灑才像是被瞬間抽走渾身的力氣一般,孱弱的倒下,如同條脫水的鯰魚似的吧唧幾下嘴巴。

“老雜毛,你不說禍害遺千年麼,為什麼死那麼早,我還特麼沒跟你正兒八經的較量過呢,曹尼瑪的!”

望著頭頂上的房梁,蕭灑聲音很小的呢喃。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是個沒感情的機器人,不論跟誰在一起,都能隨時隨地的捅刀子,哪怕是歐翔也一樣,可真當那個煩人頭頂的老東西消失,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心尖居然也會隱隱作痛。

“呵呵,早點死了也對,最起碼再也不用受罪。”

說著話,他從兜裡摸出一片抗過敏的藥片,吃糖豆似的一顆一顆取下丟進嘴裡,然後嘎嘣嘎嘣的大口咀嚼。

藥是他前陣子花粉過敏時候,歐翔替他買的。

他印象特別深刻,那天晚上他因為過敏不停的抓撓臉頰和手臂,當時歐翔一邊喝酒一邊嘲笑他是個娘炮,還說他這樣的人註定不會活太久。

兩人因為這事兒還撕巴了幾下,結果跟之前每次交鋒一樣不分勝負。

後來他迷迷糊糊睡著,第二天醒過來,枕邊就扔著這盒藥。

“那天晚上的雨下的好像很大,咱們又沒有車,你是步行走了三十多里地吧老傻逼?”

將所有藥片硬生生的吞下去,蕭灑再次如同精神失常似的低頭獰笑:“你可真是個大傻逼啊,我又沒求你幫我買藥,搞得我現在還欠你一道...”

他自己渾然不知,幾顆晶瑩的淚珠子正順著他的眼眶止不住的蔓延。

我非草木,怎能無心。

院外,熊磊半弓腰桿接聽羅天的電話:“我明白你的意思天哥,讓那幾個槍手擋在前面,冒充咱們購物中心的投資商,我繼續隱藏在暗處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