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帶著兩個親信打算去跟熊磊碰頭的唐才面無表情的凝視著黑漆漆的車窗外,總感覺心底莫名的慌亂,彷彿有什麼大事兒要發生。

作為一個常年遊走在生與死之間的職業亡命徒,他非常相信這種沒有任何科學依據的“第六感”,更是憑藉這項特長避開過很多次的兇險。

“傻明,你檢查一下槍和子彈帶夠了嗎?”

點燃一支菸,唐才衝著坐在副駕駛的小弟發問。

“放心吧大哥,吃的就是這碗飯,我能馬虎大意嘛..誒臥槽,強光手電筒落家裡了。”

小弟拎起腳下的帆布包摸索一通,尷尬的回應。

“馬上掉頭回去取!”

唐才又拍了拍開車的馬仔肩膀示意。

“大哥,咱不是去市裡麼,手電筒估計也用不上。”

開車漢子不以為然的撇嘴。

“讓你幹嘛就幹嘛,咱們做的是賣命的行當,任何一點小閃失都足夠要命,別墨跡,快點的!”

唐才粗暴地一巴掌拍在對方後腦勺上。

此刻他的狀態變得更加雜亂,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心悸感縈繞渾身上下。

執拗不過自家大哥,小弟只好原地掉頭。

“油門踩得大一點!”

唐才鼓著腮幫子連連吹氣,試圖用這種方式緩解暴躁。

另外一頭,經過短暫休整的郭大炮吞了口唾沫,貼到唐小赫的門前,如法炮製的叩響門板,發出輕呼:“小赫..”

“來..來了。”

剛剛才迷糊著的唐小赫晃晃悠悠的開啟門。

眼睛都還沒來及完全睜開,一把雪亮的匕首便徑直朝他的面門戳了上去。

“媽媽呀!”

唐小赫瞬間驚醒,嗷的一嗓子喊了出來,接著一屁股踉蹌的坐在地上。

“曹尼瑪的!”

郭大炮原本是想揪住對方領口,直接抹脖子的,可哪料到這孫子竟然裸睡,身上貌似還塗抹了精油之類的玩意兒,所以手一滑,根本沒抓住對方。

“你別..別過來!叔!明哥!李哥救命啊!”

儘管嚇得渾身癱軟,唐小赫的求勝慾望還是相當強烈的,一邊胡亂蹬動雙腿想要踢開郭大炮,一邊扯足嗓門乾嚎。

“咣噹!”

“咣噹!”

聽到唐小赫的嘶吼聲,另外幾個偏房的屋門開啟,四五個光膀子的敦實大漢急急忙忙跑出來。

“別嘰霸動昂!”

一個剃光頭的漢子立馬看到郭大炮,抄起旁邊的扁擔,虎虎生風的朝他掄了過來。

眼見對方來了援兵,而唐小赫又一時半會兒沒辦法秒殺,郭大炮無奈之下只得轉身迎戰,本能的抬起胳膊擋在腦袋上空。

“咔嚓!”

扁擔和手臂的碰撞聲泛起,光頭舉起傢伙什準備再補一下。

“嘭!”

郭大炮趁機,一記高抬腿踹在對方胸口,後者趔趄的摔了個屁股墩兒,捂著心口吭哧帶喘,一副呼吸不上來的模樣,眨巴眼的功夫,那人無力的癱躺在地上,渾身痙攣似的抽搐,如果有經驗豐富的內科醫生在場,一眼就能看出,這傢伙絕對心臟受損,命不久矣。

緊跟著郭大炮不退反進,猶如靈貓似的逼到另外一個傢伙身前,左手粗暴的薅扯對方頭髮向下一壓,右手的匕首直接橫抹,順勢鬆開對方,再次撲向另外一人。

“呃..呃..”

被抹脖的漢子雙手捂脖,想要按住不斷噴湧的血漬,但卻於事無補。

兩三分鐘左右,將最後一名漢子撂倒在地後,郭大炮再次看向屋內面如土色的唐小赫。

“別..別殺我,我叔叔有錢,要多少都可以..求求你了..”

唐小赫眼淚決堤而出,一股惡臭味在他身下瀰漫,狗日的明顯嚇得大小便失禁。

不能怪他膽小,換做任何正常人眼睜睜看著幾個跟自己朝夕相伴的叔伯在對方手下連一個回合都沒挺過,就被輕鬆滅殺,都絕對無法做到平靜,這一刻他才明白,叔叔口中那句:人外有人並非客套。

跟己方這些亡命徒比起來,面前的狠人才是真正的戰犯。

“我是郭咆,你還有印象嗎!今天咱們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吧!”

郭大炮一個箭步上前,提溜小雞仔一把扼住唐小赫的脖頸,將他從屋內拽出。

沒錯!剛剛在交手過程中,郭大炮認出面前這幾個漢子就是不久前曾在上京圍剿他的那夥人,其中有倆傢伙上次剛被他在高速隧道堵過,剎那間思緒翻湧,一股子內疚感佔據大腦,早知如此,他當初就不該放這群人活路。

他以為這幫人是捋著他的線索找到錦城的,更誤認為伍北今晚上遇襲也是受自己的牽連。

“嘭!”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像是兩臺車碰撞在一起鬧出的動靜,郭大炮下意識的昂起頭顱觀望。

“踏踏踏..”

很快,雜亂的腳步聲泛起,唐才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咬牙大吼:“兄弟,千萬別下殺手,萬事都可以商量!”

“別嘰霸亂動,不然嘣了你!”

還沒等郭大炮說話,對方兩個馬仔反扭二陽的胳膊也闖入院中,其中一人正用手槍頂在二陽的太陽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