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此起彼伏的槍聲響徹龍橋鎮的時候。

幾臺打著雙閃的黑色轎車剛好駛入小鎮。

坐在排頭車裡的任叔忙不迭把手伸出車窗外招呼,示意後面車全部靠邊停下,然後他迅速下車,朝著鎮中心方向眺望。

“叔,是鞭炮聲嗎?誰家大半夜娶媳婦?”

王亮亮從後面一臺車隨之跳下來,迷惑的看向黑漆漆的夜空,似乎在尋找煙花。

“還特麼冥婚呢,挺大個腦袋想啥呢?百分百是槍響,我估計有人搶在我們前頭動手了。”

任叔忍俊不禁的笑罵一句,朝著接踵而至的梅南南努嘴:“你一個人利索,去看看啥情況,我們在原地等你。”

“明白。”

梅南南點點腦袋,順著街邊的房簷陰影速度很快的朝鎮子裡奔去。

“搶在咱們前面動手了?誰呀?其他人不都在醫院裡麼?”

王亮亮抓了抓後腦勺,呆萌的眨巴。

“小伍子撿到好東西了,就是不知道這塊瑰寶能不能真的為他所用。”

任叔眯眼回憶一遍去醫院的所有人,最後想到了始終都沒出現的二陽,當時趙念夏打電話時候,是他站在走廊裡招呼所有人,二陽也住在那一層,絕對聽的清清楚楚。

只是憑他一個人,那副瘦巴巴的軀體,很難一個人解決麻煩,也就是說他的身邊還有個戰鬥力異常強悍的幫手。

可君九等高階戰鬥力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二陽能求助於誰?

“不止一塊寶貝,很有可能是倆。”

任叔思索半晌也沒想明白,但卻非常篤定的笑了笑:“這孩子比小胖更懂佈局和清醒,而且還知道想站穩腳跟,必須有所仰仗的道理,以後有熱鬧看嘍。”

“叔,到底在說什麼啊,每個字分開聽我都懂啥意思,可組合成一句話,我咋啥也聽不明白了呢??”

王亮亮摸了摸鼻尖發問。

“你跟那個叫太子的小傢伙最近玩的挺好吧,待會回去找找他,肯定有意外收穫。”

任叔打了個哈欠,隨即想起還躺在急診室裡的伍北,又嘆了口氣:“背部百分之八十的燒傷,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臉,如果被老東西知道,不得心疼的吧嗒吧嗒掉眼淚才怪,只希望他最近不在錦城,不然肯定大亂。”

“誰呀?”

王亮亮接著又問。

“他伍哥他老子我伍哥,老東西雖然一直強調臥鼓偃旗,可畢竟就這麼一個種。”

任叔苦笑著搖搖頭,擺手道:“算啦,有這時間我還不如找個靈驗點的寺廟燒香拜佛,祈求保佑小伍子逢凶化吉呢,明天你和小胖陪我去吧。”

“叔,前街口全都是巡捕,黑壓壓的一片,全副武裝的那種,我看到還有不少拎槍的,就堵在計程車司機告訴咱的那附近。”

這時梅南南跑回來彙報。

“走吧,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但也不是沒有收穫,待會想辦法打聽一下這邊具體情況,這頭的槍響,白家鎮和這兒連續兩天發生槍擊案,最近風聲絕對會緊起來,你們幾個不安分的玩意兒最好都消消停停的,別讓小伍子太煩躁。”

任叔拍打兩下圓滾滾的肚子,揚起嘴角:“再有就是必須得加快讓何彪復位的進度,頭頂沒傘,容易淋雨,明天讓賈笑再動員一下工地的大小老闆和民工,繼續去政務大樓門前施加壓力,讓黃卓去趟警局,把小伍受傷這事兒儘可能往蕭灑身上扯,能分擔一點金萬騰的壓力算一點吧。”

...

而此時,被任叔掛在嘴邊的金萬騰也沒閒著,他率領竹子和桶子趁著夜色摸回自家父母住所的附近。

自從幹掉歐翔以後,窩囊半輩子的老金似乎也隨之開了竅,不光狠勁和兇性與日俱增,就連腦子明顯也靈活不少。

他分析熊磊那群傢伙指定不會善罷甘休,哪怕是立威也指定得把他弄死,但他躲的太隱秘,對方唯一能利用的只剩下他父母,所以打算搶先一步,來場守株待兔。

“金哥,這都快半夜了,我也沒看到有什麼可疑分子到咱家門口晃悠,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竹子嚼著口香糖,透過車廂縫隙不停朝外觀望打量。

為了掩人耳目,金萬騰特意在服務區高價買下這臺全封閉的廂式貨車,車內不光鋪了張床墊子,方便日常休息,還準備了一大堆吃喝,然後又用電鑽鑿了幾個通風口,外面貼上花花綠綠的廣告膜,哪怕是就近也很難發現其中的貓膩。

“他們一定會來的,只是不確定什麼時候,接下來這段時間,咱們仨白天睡覺,晚上輪流盯梢,大小便問題儘量後半夜解決,實在憋不住角落裡有水桶,晚點我再想辦法弄點菸酒、撲克牌啥的,辛苦幾天,等把那群王八蛋全部除掉,你們就可以拿錢好好享受了。”

金萬騰咬牙說,臉上寫滿了胸有成竹。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距離不到一百米的路邊,一臺粉色的兩廂小車內,熊磊已經到了,並且也在直勾勾的盯著金萬騰父母所在的獨棟小院凝視。

“唐才怎麼還沒到?”

可能是看時間太長,眼睛有點酸,熊磊揉搓幾下眼眶,抬手瞄了瞄腕錶,有些不耐煩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