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北不明白燙傷為什麼會影響到腸胃功能,也弄不清楚什麼靜脈通道補液,要不導致休克之類,他現在就想知道何時才能從這該死的手術床離開。

幾個資深面板方面的專家,理解的討論著,全然無視趴在床上正瞪著兩隻滴溜溜大眼睛來回環視的伍北的情緒。

瑪德!一定是怕我說話,所以在麻醉的時候優先考慮老子閉嘴!一定是這樣的!這群挨千刀的狗坷垃!

伍北嘗試著發聲,可根本沒有效果,只得心裡憤怒的詛咒。

越是不能表達自己的想法,他越就急躁,越急躁他就越想發出聲音。

想著想著,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劇烈起伏的胸脯和紅撲撲的面頰證明他已經產生了窒息感。

“顧醫生,患者組織細胞缺血,已經出現呼吸困難的情況!”

這時一個護士注意到伍北的異常,慌忙朝旁邊幾個專家彙報。

“快進行靜脈通道補液...”

幾個歲數不小的老醫生立即圍簇過來。

其實伍北誤會了他們,並非專家們故意拖延時間不給他進行手術,實在是他的燙傷面積比較大,再加上身份又很特殊,有好幾個醫生更是從別的醫院連夜趕過來的,相對來說配合沒那麼默契,也無法做到意見統一。

手術室外的走廊裡,當看到幾個護士、醫生進進出出的開始往屋裡操作各種叫不上名字的醫用器材時,趙念夏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她很想衝進去看看伍北究竟是什麼情況,可醫護人員們凝重的表情讓她望而生畏,她甚至不敢攔下對方詢問。

“不會有事的,我伍哥洪福齊天,多少次命懸一線不都挺過來了,況且就是個小手術而已,天亮估計就完事了。”

徐高鵬看出大嫂的緊張,走上前輕聲安慰。

別看他說的輕鬆,實際心裡也惶恐到極致,說不害怕是假的,拋去伍北龍頭的身份不說,他們一路相伴從崇市打拼到錦城,公司才剛剛有點起色,就碰上這樣的坎坷,他沒有當成指天罵娘,就已經算是很有涵養。

另外一邊,在廁所裡蹲的雙腳發麻的竹子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一瘸一拐的走出衛生間,琢磨著應該編點什麼瞎話。

剛出門,幾個神色匆匆的青年跟他擦肩而過。

“笑笑,你說咱們伍哥這次能不能真有啥大閃失?這都推進手術室快三四個鐘頭了,一點訊息都沒有!”

“絕對不會有事的,醫生們只是在商量最佳方案,我聽夏夏姐說不想讓伍哥留下太多疤痕...”

幾人的聊天聲瞬間傳入竹子的耳中,正是跟隨任叔去抓唐小赫的賈笑、黃卓和王亮亮幾人。

他頓了幾秒鐘,立馬裝作順路的樣子尾隨在幾個青年的身後偷聽,很快幾人走上電梯,賈笑等人對於這個打扮的村裡村氣的傢伙也沒產生任何懷疑。

“麻煩等一下。”

電梯門就要合上時候,一個身板魁梧,滿臉全是肉疙瘩的大漢一溜小跑吆喝,得虧王亮亮眼疾手快替對方按了一下電梯鍵,不然丫挺肯定撞在門上。

如果郭大炮或者二陽在場,絕對能瞬間認出壯漢正是唐才。

就這樣,三夥八竿子未必打不到一起但是又註定相互糾纏的勢力以一種巧合到令人瞠目結舌的方式齊聚不到兩平米的電梯裡,關鍵誰也不認識誰。

“馬勒戈壁的,要不是有人搶先,我真想把唐小赫那個狗籃子扒皮抽筋,許諾調查過,那小子屬於失蹤人口,幾年前跟著他叔叔到海外淘金,然後就徹底人間蒸發,我分析他們這夥人可能就是職業幹僱傭買賣的。”

黃卓並沒有注意到電梯裡多出來的竹子和唐才,咬牙切齒的破口大罵。

主要誰也不會想到,打探訊息的竟敢如此明目張膽,而且這倆人不論是長相還是穿裝打扮也跟普通老百姓沒任何區別,完全不會讓人聯想到“混”這個字。

在聽到“唐小赫”仨字時候,唐才陡然反應過來,自己恐怕是無意間掉進了虎穴,立馬裝作擁擠的樣子背轉過去身子,透過電梯泛著銀光的牆壁,他不動聲色的觀察幾人。

冷不丁間,他注意到角落裡的竹子,那傢伙明顯不是虎嘯公司的人,顯得尤為格格不入,可要是說他是路人,那小子明顯也在偷聽幾人的對話。

唐才暗自冷笑,心說這虎嘯公司的仇家還真心不少,坐個電梯都能碰上同行。

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想法,唐才下意識的朝竹子靠攏,琢磨著待會要不要找個機會認識一下。

“叮!”

電梯門開啟,賈笑幾人魚躍而出,頓時只剩下竹子和唐才,倆人都很狡猾的裝作要繼續上樓。

就在唐才準備試探試探的時候,竹子突然掏出自己的老年手機貼到耳邊:“桶子,你趕緊通知金哥一聲,他姓伍的朋友完全指望不上了,那傢伙傷的特別厲害,咱想跑路趁早自己想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