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炮起似懂非懂的昂起腦袋,沉吟半晌後耷拉下腦袋。

對於二陽口中所謂的“棋”啊、“局”啊,什麼的他根本聽不懂,也懶得去詳細打聽詢問,對他而言二陽算得上過命的交情,而伍北是實打實的弟兄,只要他們安然無恙,一切就都無所謂。

“老郭,我還有點事兒需要你辦。”

二陽抽動幾下鼻子開口。

“你說。”

郭大炮毫不猶豫的應聲。

對於這個年輕人的智商他是打心眼裡佩服的,做事雖談不上滴水不漏,但也算嚴絲密合,所以根本不擔心他會坑自己。

“姓熊的身邊應該還有第三個人存在,已知的是蕭灑負責幹掉竹子,他正面攔截金萬騰,那又是誰把訊息傳遞給他們二人的?”

二陽壓低聲音道:“這個人很關鍵,他應該是先一步抵達醫院打探訊息,隨即意外發現金萬騰他們仨,然後通知的他們團伙,姓熊的是臨時起意狙擊金萬騰,所以準備的並不充分。”

今晚他和郭大炮在大廳角落裡全程目睹金萬騰和熊的所有對峙,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出來,熊姓小夥絕對不鳥老金,只是沒料到對方會突然反抗,所以才會不戰而退。

只是時間晚了半拍,他和郭大炮並未看到竹子、唐才同時尾隨賈笑幾人上電梯的那一幕,但他此刻的猜測基本和事實無限吻合。

“為啥姓熊的不能是那個打前哨的人?”

郭大炮好奇的發問。

“絕對不會是他的。”

二陽篤定的咧嘴一笑。

他清楚的記得,剛剛在見到黃卓、王亮亮他們從電梯裡出來的當緊,熊磊是用近乎逃跑的速度撤離的,一個手裡有槍,腰後有彈的狠人怎麼可能會懼怕幾個手無寸鐵的小年輕,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想被虎嘯公司的人知曉自己的存在。

試問這樣謹慎機敏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衝在前沿打探訊息。

聽到二陽的解釋,郭大炮這才豁然明悟,信服的點點腦袋道:“你意思是讓我把這人抓出來?”

“對的,我不喜歡脫離掌控的感覺,必須得弄明白這人的身份,我才能更好的把他們全部引入局中。”

二陽直接點頭:“沒意外的話,此人還潛伏在醫院,姓熊的眼睜睜看金萬騰混入虎嘯公司,不會吃這記啞巴虧的,你絕對會繼續尋找破綻而動。”

“我明白了,所以你才想要金萬騰自首,不然下一場戰鬥一定是發生在醫院裡,而伍子在養傷,勢必受到牽連。”

郭大炮如夢初醒的齜牙。

“啊?”

二陽反倒一愣,接著表情不太自然的乾笑:“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可以啊兄弟,你這腦子槓槓的,實話實說,我覺得也就伍子能跟你想到一塊去,你別看他現在悶葫蘆似的不咋愛吭聲,當初擱我們特戰組也是實打實的智囊,多少難啃的骨頭全是他帶隊輕鬆完成的,要不是當初他闖了禍,成就絕對不一般。”

郭大炮喜笑顏開的翹起大拇指。

“我其實很一般,只是愛琢磨旁枝末節。”

二陽貌似謙虛的縮了縮脖子。

“這話伍子也說過,用我們當時的老領導的話說,細節見真章,一個人有沒有能耐,除了大局觀,更重要的是將每一處旁人看不到的邊邊角角梳理明白,不說了,我去抓那隻藏在陰影裡的鬼,有發展隨時跟你聯絡。”

郭大炮努努嘴,轉身沿著消防通道的步梯走去。

“我哪想到伍北會不會受到牽連啊,只是單純享受掌控的感覺。”

凝視對方的背影消失不見,二陽才幽幽的嘆了口氣:“真不知道該褒讚你忠肝義膽,還是貶低你頭腦簡單,如果不拿醫院當戰場,虎嘯公司怎麼一個回合揪出所有搗亂人的真身,不過既然你害怕伍北會被影響到養傷,那就遂了你的心願吧,讓我琢磨琢磨戰場放哪更合適...”

另外一邊,醫院九樓的某個雜物間裡,全然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二陽盯上的唐才正倚在一堆遍佈塵埃貨架後面的破舊沙發上打電話。

正如二陽推測的那般,熊磊雖然走了,但卻給唐才下了死命令,要求他必須盯死金萬騰和虎嘯公司的動向。

儘管非常不情願,可拿人錢財與人消在的基本素養他還是有的,況且侄子唐小赫今晚被郭大炮用整整一壺開水燙傷,也讓他的經濟狀況更加雪上加霜。

“咋樣了兄弟,小赫睡下沒?”

唐才撥通一個親信馬仔的號碼詢問。

“睡睡醒醒的,疼的他一個勁哭,而且發燒很厲害,黑市醫生已經攆我們好幾次了,生怕小赫...在他這兒發生意外,必須得想想辦法了大哥。”

小弟實話實說的彙報。

“待會你們把孩子送到周邊的縣區醫院吧,正規醫院起碼有裝置和專業護理人員,記得別用真名字,我現在既怕郭咆順藤摸瓜,也不想讓熊磊抓到任何把柄,先從我給你的卡里取錢,不夠我再想別的招。”

唐才心情沉重的叮囑。

“叔,我疼啊...我不想活啦,一秒鐘也不想活了,真的太痛苦了...”

電話裡陡然傳來唐小赫淒厲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