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所有人都不吭氣,吳康斜眼瞟視旁邊的魏總。

“咳咳,是這樣的姑父,不是我們承建方不想按照工期走,實在是總承包方聚鑫公司囉嗦事太多,三天消防隱患排查,兩天衛生督導,現在又整出個白家鎮槍擊案可能會危及到工人們安全的由頭,大夥也全是苦不堪言吶,當時籤合同時候,有一項專門署名,各個標段的所有工作以聚鑫公司為主。”

魏總立馬心領神會的起身解釋。

“聚鑫公司?他們的負責人是哪位?有沒有在場啊?”

吳康眨巴兩下眼睛,明知故問的開腔。

“聚鑫是個聯合公司,由好幾家共同把持,不過主要負責人叫伍北,伍北這人神出鬼沒的,我到現在都沒見過他幾次,只知道他在市裡還有一家購物中心。”

魏總繼續介紹道。

“這個伍北有點目中無人啊,怎麼能因為他的胡亂猜忌,就直接影響到整個過程的進度,回頭我得找個時間約談一下他,實在不行就把他換掉,我還不信將近兩千萬人口的錦城,找不到比他更合適的承保公司。”

吳康輕拍桌面,表情顯得分外霸氣。

“那敢情好啊姑父,我們這些人說白了就是出力的苦哈哈,給誰幹都是幹,只要工程款不拖欠,他伍北愛聚什麼鑫聚什麼,對吧花姐?”

魏總側頭看向方才跟吳康侃侃而談的花姐。

這孫子雖然長得賊眉鼠眼,但情商不低,知道巧妙的拉幾個盟友。

“呵呵,我一個女流之輩哪懂這些啊,隨大流走唄。”

花姐更狡猾,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輕撫側臉散落的秀髮。

另外一頭,穿白色運動裝、戴lv鴨舌帽的矮胖青年正張羅幾個手下從他的商務車裡,將十多個造型精美的禮品盒往下搬運。

“普哥,這次您姑父來錦城,咱們是不是徹底站起來了?”

一個剃著禿瓢頭的小夥笑嘻嘻的發問。

“別瞎嘰霸嘚吧嘚,我姑父來錦城是幹工作,跟咱有雞毛的關係,對外別亂傳謠,聽明白沒?”

青年摸了摸帽簷上亮晶晶的logo,抬腿在小夥屁股上踹了一腳催促:“把這些禮物全放前臺,交代好酒店經理,待會務必親自給那些老總們送到車裡。”

“好嘞普哥,那啥..最近咱們不是拆遷萬騰停車場麼,我一個親戚沒事幹,要不讓他上工地開鉤機得了?”

小夥笑嘻嘻的又道。

“下午讓他過來我看看咋樣再說。”

青年揚手驅趕。

看著幾個手下兢兢業業的幹活,小夥的嘴角幾乎快要咧到耳後根兒,左腳踩在商務車的左前輪胎上用力踏了兩腳,貌似檢查胎壓,右手擺弄著一部新款的摺疊屏手機發語音:“工地上沒事吧?虎嘯公司那群逼養的又來鬧騰了?別搭理他們,該幹嘛幹嘛,塵土能特麼揚多高就給我揚多高,告訴他們不滿意的話,可以讓伍北找我姑父,慣特麼毛病..”

與此同時,接手跟錦城上面各個部門溝通的老鄭、老黑驅車剛剛從城建局出門。

“姐,城建那個什麼副局長約談咱們,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是不是要讓咱馬上覆工啊?”

坐在後排的許子太叼著菸捲出聲。

“不然呢?”

老鄭單手拖著下巴頦,有些不耐煩的反問,冷不丁看到許子太手指間夾著的香菸,立馬氣不打一處來的訓斥:“說你多少遍了,不要在我車裡抽菸,你是不是全當耳旁風啊?”

自打伍北的“正宮”趙念夏出現以後,她就感覺自己的運氣好像撞上了瓶頸,先是手下一大票鐵桿紛紛離開,接著幾個大客戶也轉投他門,現在就連最看好的聯合公司也鬧得沸沸揚揚,心情自然差到極點。

見許子太不吭聲,她“嘶”的抽了口氣,乾脆轉過去腦袋嗔罵:“非特麼讓我把你趕下車才好是不?”

“黑哥停車,快點!”

許子太目光直視馬路對過的“海虹國際酒店”門前。

無獨有偶,他竟然發現前幾日在萬騰停車場門口跟自己“對噴”的那個孫普,立馬來了精神,那天的“對抗賽”,他以唾液儲備量小勝一籌,但“噴”的不是太盡興,緊跟著這兩天公司各種麻煩事層出不窮,一直也沒找到機會再“交口”,此刻碰上,好戰的小心思瞬間被點燃。

“認識啊?”

老黑捋著許子太的目光看了過去,見到幾個小夥正拎著禮盒朝酒店裡走去。

“一生之敵,不對,他不配,只能說暫時將遇良才,那小子挺不是玩意兒的,要不是拿他姑父壓伍哥,不然當時我就直接把他廢了。”

許子太咬著嘴皮點頭。

“欺負過小伍?”

老鄭當即也昂起腦袋,隨即擺手輕喝:“把車開過去,我倒要看看那傢伙究竟長了幾個腦袋。”

“咱還有正事呢,緩緩再研究唄。”

老黑忍俊不禁的勸阻,同時暗暗感慨,讓這倆沒輕沒重的選手碰到一塊,真是蠍子蟄了小葵花,沒治了。

“誰欺負伍北,我整誰,這就是正事兒。”

老鄭一副護犢子模樣的撇嘴:“再說我也實在不樂意跟這單位那部門的衣冠禽獸們聊天,翻來覆去就那麼兩句話,無非是催促工地趕緊復工,沒小伍子的話,誰開工誰缺心眼,那個什麼二陽真討厭,盡給咱們安排一些破活,他咋不讓趙念夏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