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雲這種周身上下透著耿直的人而言,許子太無疑就是個偷奸耍滑的二流子。

他們壓根就是兩個不同的極端,完全沒有融為一體的可能,但不代表必須得以敵人的方式相處,畢竟人生百態,不論以什麼樣的方式遊走於世間都不能叫錯,當然,這也是伍北罰他倆守夜的主要目的,唯有互相適應才能逐步認可。

看人則短,天下無一人可交;

看人所長,天下則皆為吾師。

瞅著許子太手持橡膠棍比比劃劃,趙雲再次發出嘲諷的輕笑。

“咋地,有啥可笑的?”

許子太挑眉發問。

後者沒吱聲,準確的說是懶得回應,他不想糾正對方握棍的姿勢有問題,也不樂意告知棍子如何揮舞才最巨殺傷力。

把泡麵桶往邊上推了幾公分,趙雲背靠椅子背,做出打盹的模樣。

自討沒趣的許子太也喪失了交流的興趣,自顧自的擺弄一會兒後,乾脆躺在靠牆角的單人床上,他雖然話癆,可並不是毫無尊嚴,更不會去一而再、再而三的討好一個明顯反感自己的人。

與此同時,距離長峰市場不到五十米的一臺破舊麵包車裡。

兩個黑衣黑褲,臉上捂著黑色口罩的青年正直勾勾的盯著市場大門觀望,其中一人手持嬰兒手臂長短的強光手電筒,顯然剛剛許子太恍惚間看到的那束白光就是此物發出的。

“老規矩,待會你安插攝像頭,我望風,爭取十分鐘內結束任務。”

實際位上的小夥拽了拽臉上的口罩開口。

“哥,我有點弄不明白,上頭究竟想幹啥啊?咱這兩天陸陸續續往長峰市場放了得有上百個針孔攝像頭了吧?老闆們能看的過來嗎?”

副駕駛的青年好奇的發問。

“幹好份內事,別操份外心。”

同伴皺了皺鼻子打斷:“上頭想幹嘛輪不上你我惦記,記住咱只是給錢辦事的。”

“話說深海那個思姐是真嫩啊,瞅著個小孩兒似的,比煌庭會所的四十三號技師都得勁兒。”

副駕駛的青年雙眸浮現出一抹淫蕩,齜牙壞笑:“等完事咱倆放鬆放鬆去唄?”

“噓,快看看門崗室那倆保安是不是睡了?”

同伴不耐煩的手指前方。

小夥舉起強光手電朝遠處迅速晃了一下,就是這麼個剎那,同伴已然看清門崗室內的全貌,壓低聲音叮囑:“全睡了,咱再等個十幾分鍾,等他們徹底進入狀態,就馬上行動。”

果然,每一個敢在深夜出沒的牲畜,都有著一手屬於自己的獨門絕招。

門崗室內,正盯著屋頂發呆的許子太再次察覺到有束燈光劃過,立即翻了個身子,壓低聲音招呼趙雲:“喂,你剛剛看..”

“別吱聲,繼續裝睡。”

趴在桌上的趙雲掐著嗓子應聲。

大概二十來分鐘左右,兩條黑影猶如鬼魅似的出現在長峰市場的伸縮門前,兩人的身法異常輕盈,沒有丁點腳步聲發出,其中一人比劃了幾個手勢後,另外一人利索的直接從伸縮門外翻了進去,隨即很快奔向不遠處正裝修的場地中。

“咔嚓!”

就在這時,趴在桌上的趙雲猛然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撞爛窗戶跳了出去。

別說蹲在門口望風的黑影沒反應過來,就連近在咫尺的許子太也嚇了一大跳,等他反應過來,除去滿地的碎玻璃,趙雲已經跟對方扭打到一團。

“去堵另一個!快點!”

趙雲一手按住那人的腦袋,一邊回頭示意許子太。

“誒..好的!”

愣了兩秒鐘神,許子太撒腿就往門外跑,邊跑邊扯脖吆喝:“家裡進賊了,所有人趕快起來!”

“去尼瑪得!”

與此同時,大門外被趙雲壓在身子底下的黑影奮力掙扎,慌亂間從懷裡摸出一把刀子,看都沒看直接朝上方刺去。

“唰!”

雖然黑夜讓趙雲的視線嚴重受阻,但強悍的手上功夫和高超的反應速度並沒有因此大打折扣,眼見有東西戳向自己,他本能的向後仰脖躲閃,可胸口的衣服還是讓對方一下子劃出個大口,這可把壓抑了整整一夜的他給完全激怒。

“媽的,你還敢動刀!”

瞅清楚對方手裡泛著寒光的匕首後,趙雲被抓為拳,按住對方腦袋的大手“咣咣”兩下捶出,那人立馬吃痛倒地,但這還不算完,徹底失控的趙雲站直身子,抬腿又是一記重踹將狗日的直接踹出去兩米多遠,接著又是一記猛虎撲食,騎在黑影的身上,甩開膀子一通猛削。

刺拳、振拳、平勾拳,幾乎會用的拳數,趙雲都在對方的臉上比劃一遍,直打到那傢伙滿臉是血,主動扔掉匕首,嗷嗷求饒他都始終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要不是剛剛躺下沒多久,始終都沒睡著的君九及時趕到,估摸著趙雲真能活活打死那個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