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朗的話,羅天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愣住原地。

六千萬的後面加個零,即便對他而言,也不亞於一筆天文數字。

更別說用金條填滿那口棺材,如果放在平常,有人敢說這話,他可能早就破口大罵,可現在拋去敢不敢的問題,就算罵完恐怕也沒有任何作用。

“行,看來羅老闆沒意見,那就著手準備吧,我不限制收款方式,什麼轉賬、現金、文無房產抵押都可以。”

王朗笑了笑,乾脆一屁股坐在煤氣罐上,大大咧咧的示意。

“王先生..”

此刻的羅天終於意識到對方並非開玩笑,小心翼翼的開口。

“別求情,咱倆不熟。”

王朗瞬間揭穿對方心底的念頭,樂呵呵道:“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今天這筆賠償也不能少,你可以把這話轉達給你父親或者家族的其他人。”

羅天再次一怔,王朗敢說這話,很顯然並不忌憚他背後的勢力。

“那個誰,你先躺棺材裡,我看看尺寸大小合適不。”

王朗隨即轉頭手指龍濤。

“什麼!”

龍濤又怒又氣的支稜眉梢。

“羅老闆他貌似對我的安排有意見,要不你受累?”

王朗捻動手指輕笑。

“羅老闆受累!”

“羅老闆受累!”

巷子口的十多個王朗馬仔齊刷刷的舉槍低喝,氣勢猛如烈虎。

“躺進去,快點!”

羅天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龍濤,彼時他殺了對方的心思都有,要不是他特麼打電話跟自己說遇上個美少婦,今天也不會鬧出這樣的洋相。

望著羅天那雙透著濃郁殺氣的眼眸,龍濤遲疑幾秒後一點一點朝棺材方向挪去。

旁邊兩個小弟倒也貼心,順勢幫他推開棺材蓋板,同時微笑著比劃了個“請”的手勢。

深呼吸幾口,龍濤不情不願的躺了進去。

活人躺棺,這在民間不止是忌諱,更是詛咒,可龍濤沒有其他選擇。

沉寂足足能有七八分鐘左右,羅天咬著嘴皮開始撥號籌錢。

“想當初,

老子的隊伍才開張,

攏共才有十幾個人,

七八條槍...”

王朗則慢條斯理的掏出手機,播放起《沙家浜》選段,時不時還跟著搖頭晃腦的輕哼幾句,好不愜意。

另外一邊的羅天連續打了十幾通電話,能動用的資金全部算上,可距離王朗的要求還有很大差距,不由盯著手機裡親弟弟“羅睺”的號碼陷入沉思。

“距離時間還有不到半小時,羅老闆要加快力度哦。”

坐起煤氣罐上的王朗翹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開口。

從羅少到羅總,最後變成羅老闆,不止是稱呼上的變化,也代表著王朗想要賠償的決心。

“喂老二..”

羅天心口一緊,顧不上在琢磨什麼面子裡子的問題,當即撥通羅睺的號碼。

“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羅睺聲音冷漠,絲毫沒有親哥倆之間該有的溫情。

“我遇上點麻煩,你能不能聯絡一下咱趙叔家的念夏,你們關係一直都非常好..”

羅天語速飛快的將事情委婉告訴羅睺,即便他儘可能的含糊,但對方仍舊聽明白了大概。

“我最近也沒跟念夏聯絡,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要不給你號碼,你自己打吧。”

羅睺不耐煩的說道。

“老二,咱們是親兄弟,除了爹媽之外血緣關係最厚實的人,你如果不幫我的話..”

羅天緊咬嘴皮懇求,這也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用低三下四的語調跟他眼中從來都看不起的弟弟對話。

“行行行,別跟我擺事實、講道理了,我給你指條明路吧,與其跟我磨磨唧唧,倒不如你直接找伍北,真論起來關係,誰又能比他跟趙念夏更合適?”

實在架不住羅天的磨嘰,羅睺沉吟片刻回應。

“找伍北?”

羅天的腦瓜子瞬間嗡嗡作響。

“不然你還有別的招嗎?或者找咱爸,但咱爸的脾氣你是瞭解的,他可以替你買下任何單,前提是必須弄清楚始末,你那些破事經得起推敲和他反覆確認嗎?這會兒讓你賠錢的那位,在明知道你姓羅的前提下還敢獅子大開口,證明人家不懼怕咱家,最起碼可以找到能跟咱爸對上話的存在,如果事情鬧大,你自己琢磨何去何從。”

羅睺冷笑著反問。

“呼..”

立時間羅天的腦子一片空白,剛剛暈乎直接變成天旋地轉。

“如果你求伍北,我可以提前幫著說幾句話,如果你還有別的法子,那就按自己的思路繼續,我著急上課,想好了給我發簡訊吧。”

羅睺作勢準備結束通話。

“別..求..求伍北,拜託你了老二。”

羅天無比艱難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就這樣吧。”

羅睺迅速結束通話。

“甘灑熱血..寫春秋!”

旁邊的王朗操著公鴨子似的嗓門咿咿呀呀的哼唱,估計是調門起的太高,嗆的他禁不住咳嗽兩聲,再次回頭瞟了眼羅天淺笑:“還有二十分鐘昂羅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