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子確實不錯。”

聽到君九的話,邵江濤只是略微沉默幾秒後,就又自顧自的低頭開始細嚼慢嚥起來。

君九也不著急,順手替對方續滿茶杯。

“老闆,來碗餃子湯。”

邵江濤笑呵呵的將茶杯推到旁邊,吧唧兩下嘴巴道:“這叫原湯化原食,對我們這些上歲數的人來說最健康。”

“呵呵,還是邵老您懂生活。”

君九半真半假的應付。

老傢伙不會閒的沒事幹跟自己閒扯淡,想來肯定是還有什麼別的訴求,只是又不好明示,所以才故意擺出這幅慢條斯理的模樣。

“嘖嘖,越吃越香。”

邵江濤皺了皺鼻子,又往嘴裡噻了個餃子,意味深長的呢喃:“這麼好的東西,如果經常能吃到絕對是人生一大幸事吶。”

聽到他的話,君九瞬間茅塞頓開,立馬接茬道:“邵老,您不提我都忘了這茬,一早就聽說令公子大學讀的是工商管理專業,廣濟市場百廢待興,不知道您老能不能相中我們這座小廟,倘若有幸能請到尊公子為我們添磚加瓦,您想什麼時候吃這兒的餃子不是張張嘴的事兒嘛。”

“哈哈哈,你這是話裡帶話啊。”

邵江濤眨巴兩下眼睛說道。

“我就是個傳話筒,伍哥怎麼說我就怎麼做,至於他有什麼想法,那我真揣測不明白,要不等回頭市場開業,您老以名譽董事的身份慢慢問他?”

君九手指關節輕輕叩擊桌面,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給人一種閒庭信步的感覺。

“怎麼?這是打算把我們爺倆一併收編嘍?”

邵江濤點燃一支香菸,鼻孔往外噴出團霧氣,讓他本就有些虛幻的臉頰變得更加模糊,讓人非常的琢磨不透。

“您這話真是折煞我們啦,就算收編也是您歸攏我們這些蝦兵蟹將,我們何德何能。”

君九不卑不亢的擺手。

碰面邵江濤之前,伍北把能給的權力基本都放給他了,倘若對方佔便宜沒夠的話,他不介意立馬掀桌子就走。

“不不不,我只是有點看不透你們這夥年輕人,昨晚上恨不得要把我陪葬點天燈,今天又立馬變成了親人,究竟那副嘴臉才是你們的真實面孔?”

邵江濤一手夾著菸捲,一手用紙巾抹擦兩下唇邊的油漬,目光炯炯的注視君九。

“套用一句爛大街的名言名句吧,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朋友,明眼人都知道您不差我們的仨瓜倆棗,而我們送出的同樣不是利益,是整個虎嘯公司的態度!”

君九表情很是認真的接茬。

“能文能武,你是個不輸伍北的人物。”

邵江濤似笑非笑的翹起大拇指。

“謬讚了,伍哥說您的巔峰絕不止是在小小的威市,要不是雜事纏身和調令不太合適,恐怕想要見您得去省裡,所以即便我們撂出一座金山,您遲早都是要離開的,既然不存在共同戰場,就更沒必要搞到魚死網破。”

君九清了清嗓子表明態度。

“要不是貪這口餃子,打死我都不會擔任什麼名譽董事,轉告你們伍總,聘書我收了,但如何運作免開尊口,包括如何把廣濟倆字換掉,待會我要上外地出差,大概兩到三天,這期間我的電話無法保持暢通。”

邵江濤舉起君九先前遞給他的牛皮紙信封晃了晃徑直起身離開,整個過程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老邵點頭了,給咱們兩天時間。”

瞟了一眼他的背影,君九迅速撥通伍北的電話。

“時間不用他給,只需要他別搗亂,我這會兒在狒狒的病房門口,一個小時後你過來接我吧。”

伍北沉聲說道。

與此同時,狒狒的病房裡,小橋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攥著手機走來走去,嘴裡不住唸叨:“我叔怎麼不接電話呢...”

病房上的狒狒緊閉雙眼,始終處於昏迷之中。

“橋哥,咱接下來怎麼辦?”

瞎虎子坐在旁邊的陪護床上苦著臉發問。

“別特麼催,我這不想辦法呢,你告訴大剛他們,市場該營業的營業,天塌不了,他伍北再牛逼也不可能在沒拿到咱們的轉讓合同之前就直接鳩佔鵲巢,大不了我馬上去趟省裡找我叔。”

小橋不耐煩的嘟囔。

“大剛說他奶奶病了,今天凌晨回的老家,黑狗和小葉都說老婆生孩子,至於小胖那些馬仔更是樹倒猢猻散,現在家裡壓根沒人可用,別說營業了,連個打掃衛生的都沒有,昨晚伍北他們搞得那麼兇,只要是個正常人就肯定哆嗦。”

瞎虎子自嘲的嘆了口氣。

他跟狒狒的時間不算短,經歷過的陣仗也不少,但大部分時候都是人多欺負人少,再加上有小橋那層關係,基本沒怎麼吃過什麼虧,冷不丁遭遇滑鐵盧,他都有些捱不住,更別說別的小弟馬仔。

“全跑了?臥槽他們瑪德,給我記住那群狗東西都有誰,將來等咱們再好起來,一個都不許再收留!這筆賬我記下來了!”

小橋怒目圓瞪的跺腳罵娘。

“吱嘎...”

“哥們,你是市場會計啊?張嘴閉嘴的要算賬,要不先算清楚咱們之間的流水賬?”

房間門突然被推開,伍北雙手插兜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