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虎臺水庫安靜無比,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

如果不是因為突然下雨的緣故,可能晨練的人會多不勝數。

“沒了?就這點事兒?”

裴海軍慵懶的倚在車座後背上,斜眼掃量面前汗流浹背的付明。

“嗯。”

付明重重點頭。

他剛剛將杜撰的事情經過跟對方複述一遍,不光隱去了原本是打算透過大噴搞到肺源的事實,還誣陷對方跑去醫院找海寧媽媽麻煩,他逼不得已才只能出此下策。

“沒看出來你這傢伙柔柔弱弱,居然還有下死手的膽子。”

裴海軍很是不相信的輕哼。

“大軍哥,我是孤兒院長大的,打小我對那地方和海寧媽媽的感情遠超一切,現在那些傢伙要毀我家園,我怎麼可能..”

付明表情真摯的解釋。

“打住,誰特麼稀罕聽你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我就問你,為啥要拖我們下水?”

裴海軍不耐煩的擺手。

“我沒想拖您下水,真的是實在想不起來其他有車的朋友,今天您要是沒跟著一塊過來,我只是打算借用下您的車子,真沒..”

付明一愣,這才明白過來對方為什麼對他敵意那麼重。

“呵呵操,你跟我這兒上演苦情戲?裝小白菜呢?你二十好幾歲的人了,自己沒車很正常,但要說不認識其他有車的朋友,傻子才嘰霸相信。”

裴海軍猛然抬起胳膊,作出一副揮拳的模樣。

“真的真的!”

付明本能的雙手抱住腦袋躲閃。

等了幾秒鐘,對方的拳頭並未落下,他才撞著膽子偷摸抬起腦袋,裴海軍已經又叼起一支菸,吧嗒吧嗒的吞雲吐霧起來。

“我不管你蒸的還是煮的,總之別特麼把你那點小心眼子往我們身上使,你是怎麼毀屍滅跡的,我這兒全程都拍下來了,但凡哪天讓我查出來你狗日的不老實,就等著牢底坐穿吧。”

裴海軍皺了皺鼻子,手指車外驅趕:“滾蛋!”

“我..”

付明磕巴幾秒,不敢多言語的跳下車。

這地方距離市區起碼幾十公里,不著村後不靠店也就罷了,關鍵天空還飄著大雨,走過去估摸著就得到晚上,可看看裴海軍那凶神惡煞似的模樣,他又不敢表現出任何不滿。

裴海軍更不會理會對方的想法,直接掛擋開拔。

“擦得,咋啥玩意兒也沒錄上呢?不應該的啊..”

開出去十多米遠,裴海軍邊扒拉方向盤,邊揉搓手機想檢查一下剛剛的錄影,結果發現自己太馬虎,居然忘記開啟錄影功能。

透過反光鏡又瞄了一眼雙手擋在腦袋上疾步小跑的付明,裴海軍遲疑片刻後,猛然又掛上倒擋,嗖的一下倒在付明的跟前,努努嘴招呼:“上來吧。”

“謝謝軍哥。”

付明感恩戴德的躥進車內。

“少嘰霸跟我扯貓哨子,要不是覺得一個人開車沒意思,鬼才懶得搭理你。”

裴海軍板著臉呵斥。

原本他對付明的印象挺好的,可經過這次的事情,瞬間對這傢伙產生了質疑。

當然這也就是遇上了他,一個行事風格本就迥異於常人的浪子,如果換做其他正常人,遭遇殺人毀屍的事兒別說錄影了,不立馬報警都屬於反應慢半拍。

“你真在婦幼保健站上班啊?”

車子再次駛動,裴海軍斜叼菸捲發問。

“嗯。”

付明硬著頭皮點點腦袋。

“多好的工作不珍惜,非特麼學壞,別以為你殺了個人就能解決麻煩,如果深海組織那群傢伙真相中孤兒院,憑你那兩下子根本沒可能攔住。”

裴海軍語調粗鄙的罵咧。

他雖然沒什麼文化,但一直都特別羨慕那些學歷高、讀書好的,此刻看付明多少帶點恨鐵不成鋼的慍怒。

“大軍哥,你有別的好辦法沒?”

付明順著話茬發問。

“我有個雞兒,深海組織啥身板,你自己又不是沒嘴,不會到社會上打聽打聽去,弄到最後實在沒辦法,我大不了把小叮噹抱走自己養著,跟我又沒雞毛的關係。”

裴海軍實話實說的嘲諷。

“大軍哥,可還有很多其他的孤兒..”

“跟你有關係嗎?他們沒爹媽管著又不是我造成的,我既不信佛也沒啥善心,憑啥去理會其他人過的好不好!”

裴海軍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眉頭擰成一團的喝罵:“你給我閉了昂,少擱這兒給我洗腦,老子十多歲就在社會上浪蕩,不也照樣長大成人,這世界上誰離開誰也照樣活,別給自己貼上好像多偉大似的標籤,沒人逼迫你們必須幹孤兒院,更沒人會樂意毫無訴求的一個勁兒送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