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趙念夏的電話,伍北沒敢遲疑半分,慌忙帶上文昊就往海寧孤兒院趕。

邊開車,他邊埋怨自己粗心大意,不該把君九喊走的,彼時的孤兒院沒有任何戰力,如果真有點什麼閃失,他萬死難辭其咎。

與此同時,海寧孤兒院。

刺目的遠光燈將夜空點亮,四五輛轎車呈半弧形堵在門前,十幾二十個扛著鐵鍬、洋鎬的年輕小夥發癲似的吵吵把火,不遠處還有兩臺大型挖土機發出“轟隆隆”的噪響。

孤兒院門前,趙念夏和老鄭兩條瘦弱的身影擋在前方,護佑著那群因為受到驚嚇而不住嗚咽哭泣的孩子們。

“你們還有沒有點起碼的良知,深更半夜跑到這裡鬧騰,不怕遭雷劈嗎?”

老鄭雙手攥著笤帚,氣憤填膺的嬌喝。

“嘖嘖嘖,小臉紅撲撲的,還挺可愛啊。”

“也不知道捏一把手感咋樣。”

“哈哈哈...”

粗鄙的調戲聲在對方人堆裡響起,十多個小夥發出鬨然大笑,燈光照耀下讓他們的五官顯得扭曲無比,更加的嚇人。

“喂,110嗎?有人聚眾鬧事和私闖民宅,麻煩你們抓緊時間過來一趟。”

趙念夏則拿出手機貼到耳邊,表情平靜的報警。

“內行人唄,小詞一套一套滴。”

“哎媽呀,報警啦?嚇死人嘍,你問問巡捕叔叔具體什麼時候能到,我們好抓緊時間撤離,省的撞個臉對臉,大家都尷尬。”

對面青年們仍舊有恃無恐,囂張的喊叫挑釁。

“咔嚓!”

一支酒瓶子從天而降,摔在兩夥人當中間,炸開的玻璃碎片四分五裂,但也讓現場短暫恢復安靜,緊跟著一陣鈴鐺的輕響泛起,只看到個男人一跛一拐的打院外走了進來。

男人個頭中等,身材略微偏瘦,平頭短髮黑白參半,稜角分明的臉頰透著股別樣的剛硬,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

“白叔..”

當看清男人的模樣,趙念夏不禁意外的睜大眼睛,來人竟是老早之前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白狼,對方甚至還有過拳鑿伍北的傲人戰績。

“朋友,多大仇怨吶?犯得上大半夜難為倆姑娘和一群無依無靠的小崽嗎?”

白狼很快來到兩女的旁邊,遞給趙念夏個放心的眼神後,似笑非笑的望向人群最前面帶隊的小夥。

“誒!這位大叔,別亂扣帽子昂,我們沒有打罵任何人,甚至連身體接觸都沒有,另外咱只是拿錢辦事的拆遷隊,東家讓幹嘛就幹嘛。”

小夥從懷裡摸出張“轉讓土地”的證明函,理直氣壯的反懟一句。

“就是因為你沒動手,現在才能繼續站著跟我對話,不然...呵呵。”

白狼中氣十足的輕笑,雖然他形單影隻,但眼神中時不時閃爍而過的銳芒無不透漏出一種狠辣的涼意,沒人懷疑他在吹噓。

看得出證明信是影印件,但上頭確實有海寧的簽名和孤兒院以及幾個相關單位的印章。

“孤兒院什麼時候轉讓給...深海組織了?”

趙念夏一把奪下證明信,仔細掃量幾眼發問。

“那我不清楚,我們任務就是拆遷,東家嫌這幾間破房子礙事,要求我們天亮之前必須夷為平地,你趕緊通知其他人吧,省的有什麼誤傷,大家都麻煩。”

帶隊的小夥晃動腦袋擺手驅趕。

“我怎麼知道你拿出來的信函是真是假!”

趙念夏深呼吸兩口,仍舊杵在原地不動彈,即便她心裡已經知道答案恐怕就是眼前看到的那樣,可仍舊心存幻想。

“你不是報警了麼?待會讓巡捕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

小夥掐腰吆喝。

“朋友,都是為了混口飯吃,甭管真假,權當是看在這群娃娃們沒爹沒媽的份上,往後緩一緩不犯毛病吧?”

白狼昂頭努嘴。

“沒毛病,但我們不樂意,你有脾氣嗎?”

又是一道聲音泛起,只見晚上剛剛跟伍北、君九打過照面的安仔搖頭晃腦的走了過來,他斜眼掃量眼己方帶隊的小夥呵斥:“你是不知道該怎麼幹活,還是嫌我工錢給開的太高?拆!”

“拆!弟兄們動起來!”

小夥趕忙朝身後的其他人擺手招呼。

“誰敢!”

趙念夏雙手撐開,柳眉倒豎。

“誰要是拆房子就從我們屍體上踏過去!”

老鄭也當仁不讓的和趙念夏並肩而立,兩個女人的眼中寫滿堅定。

“你給我上一邊玩去。”

帶隊小夥伸手抓向趙念夏。

“嘭!”

他胳膊還沒來及伸展,就被白狼一記“鐵山靠”似的猛撞給懟出去兩米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