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兇!

你就是個幫兇!

安仔的幾個字猶如魔咒似的不停在谷思的腦海中盤旋。

明明對方只是說了句實話,可卻讓她像只被扒了皮的小狗似的無地自容。

“給我滾出去!”

自覺面頰發燙的谷思抓起桌上的筆筒狠狠摔在安仔的臉上。

“啪!”

筆筒當即將安仔的腦門給劃出一條大口子,他杵在原地幾秒後,一語不發的退出房間。

“是啊,我就是個幫兇,又憑什麼惺惺作態。”

谷思自嘲的昂起腦袋,伸手撫摸自己那張如花似玉的面頰。

不知道愣了多久,她魂不守舍的起身,隨即拽開屋門。

“谷小姐..”

“有什麼吩咐!”

在門口等待許久的安仔和排骨立馬迎了上去。

“我想出門走走,是不是你倆也必須得盯梢監視?”

谷思面無表情的開口。

“不是..”

“可貨主現在非常著急。”

兩人對視一眼,表情為難的開口。

“按平常的流程進行吧,咱本來不就是吃這碗飯的麼?接下來的流程你們又不是不清楚,為什麼非要等我點頭才行?”

谷思機械的蠕動幾下嘴唇,隨即擦著二人衣服走過。

“如果你倆敢跟蹤我,我肯定把你們撕碎!”

走了沒兩步,谷思猛不丁回頭。

明明就是副蘿莉身軀,但喊出來的話語卻冰冷刺骨,可關鍵是連伍北、君九都不鳥的兩大悍匪卻絲毫不帶懷疑谷思恐嚇的真實性,任由她的身影在眼前漸行漸遠。

同一時間,長峰市場。

辦公樓頂的天台上,文昊攥著個酒瓶望著灰濛濛的天空發呆。

他不是個嗜酒貪杯的人,平常更是很少會用酒精去麻醉自己,可今晚因為賈笑、梅南南的到來,也免不了多喝了兩口。

結果酒局散場,大部分人都已經東倒西歪,他卻好像啥事都沒有。

大部分喜歡小酌的人應該都有類似的經驗,平常可以不喝,可喝了卻沒有喝好的那種抓狂感特別容易讓人起火,於是乎他自顧自的跑到樓頂,趴在曾經金萬騰最喜歡的欄杆後面,俯視著這座城市的夜景。

“還沒睡呢?”

一陣涼風襲過,腦後的腳步聲立即引起文昊的注意,他回頭看去,竟看到趙念夏出現在身後,對方微笑著開口。

“夏夏姐,您怎麼也沒..”

文昊趕忙正色打招呼。

整個虎嘯公司能令他身心保持尊重的除了伍北,莫過於面前的這位玉人,對於前者他完全是因為長時間的相處和各種共同經歷培養出來的本能,而對於後者他卻帶著一股子難以言表的敬重和恐懼。

沒錯,嬌滴滴的趙念夏卻能讓向來視一切為無物的文昊感覺到恐懼,這事兒說出去,恐怕就連許子太那個大嘴巴都不能相信,可又實實在在發生在他的身上,原因更是簡單到離譜,只是因為當初在崇市時候,趙念夏心甘情願替伍北扛罪,本該是必死的結果,卻在幾天之後讓他又重新看到了趙念夏的身影。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非常清楚,自己包括虎嘯公司的大部分人都跟這位堪稱完美的女人有著天壤之差。

“小伍的呼嚕聲打的跟騎摩托似的有節奏,我實在睡不著,你呢?是在思念你的亡妻還是想念新歡?”

趙念夏順勢趴在文昊旁邊的護欄上笑問。

當初因為老房被拆,萌生死志的文昊就是被趙念夏三言兩語給說服,所以對方此番說出這些話,倒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痴心的人,從一而終在我這裡絕對不是說說看..”

文昊仰脖灌了一大口酒,笑容苦澀的開口。

“所以你是在想念谷思,對麼?”

趙念夏脆聲打斷。

見對方眼神迷茫,趙念夏接著又道:“沒什麼可徘徊的,活著的人本來就不該被逝去的魂所束縛,我也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倘若有一天小伍發生意外,我會不會為他守寡,答案是否定的,我不可能也不允那樣的事情發生。”

“啊?”

文昊更加不解。

“我剛剛說了,活著的人不該被死去的魂所束縛,但雙方都尚在人間就另當別論,我不會為小伍守寡,卻可以想辦法讓他長久的存活,你沒辦法改變你亡妻已經辭世的事實,卻可以讓現在心上的人兒少走歧途。”

趙念夏莞爾一笑道:“當然,歧途是我們口中的歧途,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條路可以真正稱之為正確,哪怕是聖人也不敢捶胸頓足的包票,而不論錯對,只要同行那就是正道,至少站在我們自己的角度是這樣的,不是麼?讓她跟你變成同路人,煩惱也許就會消失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