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手機這麼智慧嗎?豬都能發語音了?別逼著我好好的淑女不當,給你當老媽昂!”

十秒鐘不到,老鄭回懟一句。

“哈哈哈..”

君九當即笑出了豬叫聲。

“舔個三尺多的大臉還好意思嘿嘿嘿,活該你丫沒有女朋友。”

伍北沒好氣的罵咧,他剛剛屬實被老鄭熊的有點肝顫。

“走了走了。”

尋思著紅娘不好當的伍北打算迅速拔腿閃離。

走出去沒兩步,他突兀又想起件重要大事兒,回頭朝君九招呼:“等下你把郭淮的閨女也送過去吧。”

“啊?好嘞!”

君九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倘若邵江濤要被帶走,那麼身為汙點證人加半個同謀的郭淮想來也肯定得跟著一起,讓父女倆再見上一面確實無比傷感,但至少可以叫郭淮放下心來。

歪嘴叼著菸捲的伍北順勢混入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沿街口慢慢踱步。

一路走過,總能看到很多因為買到稱心如意食材的男男女女開心的笑臉,伍北心底那股子自豪感油然而起,儘管這一切跟他屁毛關係都沒有。

不一定每個人的生活都精彩絕倫,也不一定所有人都喜歡波瀾壯闊的生活,柴米油鹽醬醋茶,或許才應該是最最純粹的人間煙火氣吧。

半個多小時後,威市警局的問詢室內。

伍北見到了手戴鐵銬,腳拴重鐐的邵江濤。

只不過短短一週時間,老頭明顯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遍佈血絲,鬍子拉碴一把,兩鬢的白髮更是如雨後春筍似得爬滿,完完全全就是個病入膏肓的模樣。

“需要把他的腳鐐固定嗎?”

帶伍北進來的一個工作人員本著安全形度詢問。

“不用,如果可以的話,把他的銬子和腳鐐也解開吧,他傷不到我的。”

伍北果斷搖頭,又指了指對方開口。

“這..”

工作人員剛要拒絕,突然撫動兩下藍芽耳機,徑直點點腦袋,利索的替邵江濤解開束縛,很顯然屋裡有監聽器,對方得到了負責人的授意。

“你們有二十分鐘時間交流,不要交頭接耳,更不要做些不該做的事情。”

臨出門前,工作人員沉聲警告。

“呵呵呵,最近你應該風頭正勁,各種拜訪示好的公司、個人快把長峰市場的門檻都踏破了吧?”

邵江濤活動一下雙手,微笑著開口。

“人都有個三衰六旺,我只是剛好趕上了。”

伍北坐到對面,遞過去一支菸發問:“直奔主題吧,如果讓我幫你周旋,抱歉我真沒那個能耐,如果是想要我替你收屍,咱們似乎也沒熟到那種程度。”

“從許多年前我控制不住自己收下第一張卡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至於收屍更不勞大駕,老早之前我就簽過遺體捐贈的協議,不論我是什麼身份,相信那份協議應該都還奏效。”

邵江濤吐了口菸圈,輕聲道:“找你來其實沒什麼主題,可能只是想有個人告別,思來想去似乎你最合適,我贏了半輩子,唯獨栽到你手裡..”

“等等,我可沒咋地你昂,嚴格說起來你是輸給了自己,輸給你的好大兒,要是沒生出那頭畜生,也許你現在仍舊高朋滿座,執掌威市的這方乾坤。”

伍北擺手打斷。

“也對。”

邵江濤怔了一下,自嘲的搖搖腦袋道:“你說我有錯嗎?答案是肯定得,可我難道不是做了一個父親最該做的事情嗎?你沒有為人父也許不能理解那種感受...”

伍北沒有接茬,耐心聽著這個將死之人最後的獨白,或者說是宣洩。

和菜市場的陽光明媚比起來,這裡的空氣似乎特別稀薄,哪怕邵江濤說著說著聲淚俱下,可伍北的心底仍舊沒有絲毫的觸動。

有些人生而為人,卻從來沒拿自己當過人。

邵坤如此,賜予他生命的邵江濤亦是如此,在這群另類的生物面前,似乎別人的小命就該比他們更卑賤。

“接下來你會斬草除根吧?”

邊說邊哭好一陣子後,邵江濤又朝伍北要了一支菸發問。

“以後的事兒我說不準,但以前的事兒我記心中,如果邵坤就此失蹤,我不會刻意去找他,可他要還是沒皮沒臉的出來蹦躂,我想他一定會走在你前面!”

伍北抿嘴回答,態度從未有過的堅決。

“咳咳咳...話題聊的有點太過沉重了啊!”

就在這時,牆角一閃一閃的攝像頭裡響起道男聲。

“抱歉康組長,來的時候我少喝了幾杯,這會兒可能酒勁上來啦,說話有點不走腦子,您老有怪莫怪哈。”

伍北趕忙抱拳傻笑。

“老邵啊,我今天同時答應了你和郭淮一人一個請求,他的請求不止讓我們大跌眼鏡,相信也一定會震驚到你,你要不要現在看一下?”

攝像頭裡接著又響起對方的詢問。

“那個吃裡扒外的混蛋..”

邵江濤五官瞬間扭曲,沉默幾秒後又啞然失笑:“罷了罷了,馬上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再喊打喊殺只能徒增笑料,我倒要看看他能耍什麼花樣繼續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