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長峰市場,君九的房間裡。

“確實是竊聽器,而且還是改裝過的,可以延伸距離和加強訊號,看到那個褐色的小按鈕沒,裡頭程式的複雜一點不屬臺手機。”

盯著伍北提前洗出來的照片,許諾仔細觀察許久後給出肯定答覆。

“這麼精密的物件,市場上不太好買到吧?”

伍北自然也認識,好奇的詢問。

“有錢什麼買不到,國內沒有,就從國外購置唄,反正現在網購發達,這東西混在一堆數碼產品裡,根本查不出來。”

許諾撇嘴回應。

“那個老唐頭你查的咋樣啦?”

伍北隨即又問。

“沒收穫,老傢伙要麼是真沒問題,要麼就是道行太深,反正我跟他簡單接觸一下午,感覺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莊稼漢,尤其是跟我嘮起耕田頭頭是道,比我這個農村長大的孩子嫻熟的多。”

許諾苦笑著搖搖頭。

“能留下不?”

伍北也不禁有些犯愁。

他總感覺郭淮不會無緣無故的給自己送顆當時炸彈,哪怕是不念他的既往不咎,也總得考慮他閨女的安危,可聽完許諾的猜測後,又實在覺得恐慌的不行。

“留著唄,反正你也沒打算讓他參與你們公司高層,權當是個養個臭脾氣的老犟種修煉脾氣嘍。”

許諾滿不在乎的建議。

“咋地,我有受虐傾向啊?好端端給自己找不痛快。”

伍北頓時被逗笑了。

“修身養性這塊,你做的還是差點意思,咱別的不嘮啊,這次我跟郭鵬程見上面,甭管是人家漢奸似得小背頭,還是說話處事,都明顯老練多了,你就欠把你丟進人精堆裡好好的受點罪。”

許諾語氣中肯的壞笑。

“說起來你好像也變不少昂,以前不是最煩參加那種沒什麼營養的聚會、酒局嘛,我看你現在應付的如魚得水,總共來威市開了不到一禮拜的會,最起碼被人抬回來四五回。”

伍北當即調侃起來。

“沒轍啊,這不形勢比人強嘛。”

許諾嘆了口氣說道:“小時候老師教我要先學會說對不起,人家才會說沒關係,可長大以後社會反覆的教育我,如果你沒關係,那隻能對不起。”

一句話瞬間把倆人全給幹壓抑了。

在某些方面伍北和許諾其實很相像,一樣的血氣方剛,一樣的自命不凡,可最終卻只能一樣選擇隨波逐流,或者變成其中的波流。

“伍哥,我查出來,這段時間那臺車除了你我以外沒人用過,而行車記錄儀只能保留四十八小時的內容,最近的這兩天裡沒有任何記錄,也就是說那枚竊聽器存在的時間不短了。”

這時君九快步走進來彙報。

“停車場的監控看了沒?”

伍北接著又問。

“沒收穫,監控同樣也只能儲存兩天,保安每天都會巡邏,安放竊聽器的狗籃子應該是在外面動的手。”

君九再次晃動腦袋。

“這東西的電池確實要比普通的要耐用一些,但不會超過十天。”

許諾指了指照片說道:“想搞清楚是誰動的手腳並不難,前提是不能讓對方產生任何懷疑。”

“我辦公室和會議室查了嗎?”

伍北接著又問。

自打在車上發現竊聽器以後,他對自己身處的環境產生了各種質疑。

“都沒問題,放心吧。”

君九篤定的保證。

“拽我幹什麼,你們伍總可說了,給我絕對的自由!都特麼鬆開我..”

說話的過程中,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喊叫聲。

伍北心情煩躁的走出觀望,只見趙雲和五六個保安圍在老唐頭四周拉扯勸阻,老頭手裡捏著個樹杈製成的彈弓,正急赤白臉的手指辦公樓門前的照明燈比比劃劃。

“怎麼回事?”

伍北來到幾人跟前發問。

“你來的正好,是不是你給我保證的,我來這兒以後想幹嘛幹嘛,我有青光眼,晚上看到太亮的東西會流淚,我讓他們把那玩意兒換暗點,他們說啥不同意,我想著打爛,他們又攔著!”

老唐頭氣沖沖的指向門前的照明燈吆喝。

“不是唐叔,伍哥他們經常晚歸,尤其再喝點酒,容易看不清道,你說把燈換掉,萬一出點啥事的話..”

趙雲耐著性子解釋。

“我不管,我有青光眼,晚上如果上廁所磕著碰著算誰的?”

老唐頭蠻不講理的哼聲,隨即又看向伍北逼迫:“你換不換?不換我馬上拎東西走人。”

“按唐叔說的辦。”

伍北實在不樂意搭理對方的胡攪蠻纏,擺擺手示意,此刻車內的竊聽器搞得他心神不寧,只想著趕緊挖出來藏在暗地裡的狗渣。

“嘭!”

“咔嚓!”

話剛出口,老唐頭突然舉起彈弓,一顆黃豆隨即射出。

照明燈的燈罩直接碎成幾瓣。

“唐叔你..”

趙雲惱火的剛要呵斥,一個黑色物件“啪”的一下從破碎的燈罩脫落在地上。

“這是啥東西啊?攝像頭!”

趙雲三步並作兩步彎腰撿起,沒走出去兩步的伍北目光也被吸引了過去。

“這多好,一了百了,想不換都不成嘍。”

老唐頭卻像個沒事人似得,晃晃悠悠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