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要找我媽媽..”

君九凶神惡煞的模樣非但沒有起到丁點效果,反而還讓明明已經止住哭泣的彩虹再次哭的稀里嘩啦。

“別介祖宗,我錯了行不?再也不兇你了。”

一想到小傢伙的母親剛剛橫死,君九心一軟立馬抱頭投降。

可能是他的動作幅度太大,表情也比較誇張,頓時把小姑娘給逗得破涕為笑。

“咱先去吃口東西,完事我帶你找你爸,我保證說話算數,再說啦,你見過哪個人販子像我這麼慈眉善目,是吧?”

君九這才鬆了口氣說道。

“叔叔,我爸爸和媽媽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小彩虹先是點點腦袋,隨即又突然發問。

她雖然是個孩子,可好歹也上四五年級了,對事物也有著自己的理解。

望著對方眼角還沒幹涸的淚痕,君九遲疑片刻後,擠出一抹笑容擺擺手沒吭氣。

儘管現實很殘酷,但如果可以讓無辜的孩子晚些受到傷害,他願意拖到最後一刻。

小彩虹不再多問什麼,乖巧的低下腦袋。

同一時間,威市公安醫院。

走廊裡,邵江濤正低聲跟兩名看守交代著什麼,兜裡的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哪位?”

看到是串陌生號碼,邵江濤迷惑的接起。

“邵江濤是吧,想你兒子繼續苟活,就馬上來趟醫院的地下車庫,我給你十分鐘!”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明顯經過特殊軟體加工過的聲音。

“你誰呀?”

邵江濤的眉梢瞬間皺。

“嘟嘟嘟..”

對方直接結束通話。

“小孫,你們倆務必盯好郭淮,他現在精神狀態很不正常,不要讓他出門,更不要讓任何人來見他,事成之後叔會秉公上報得。”

來不及確定來電人的身份和話語真偽,邵江濤朝兩個看守叮囑一句,便急匆匆的朝電梯跑去。

“孫哥,你說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啊?全威市誰不知道郭秘書跟邵老的親兒子也不差多少,咋會突然爆出..”

年輕點的看守低聲發問。

“不該操心的事兒少打聽,你問我,我問誰去。”

病房門右邊略微年長一些的看守不耐煩的白楞一眼:“幹好咱的活兒就拉倒,不論誰問起來,咱都是在執行命令,具體內容不瞭解。”

“踏踏踏..”

腳步聲泛起,一個頭戴破草帽,身穿青藍色運動裝的壯實身影由遠及近,那傢伙的帽簷拉的非常低,除了口鼻之外,完全看不清楚具體的模樣,好像喝多了似的,走起道來顯得栽栽楞楞,徑直來到病房門口,聲音憨厚的發問:“請問郭淮郭秘書是在這兒住嗎?”

“不在。”

“趕緊走。”

兩個看守毫不猶豫的擺手驅趕。

“哦,謝謝啊。”

男人縮了縮脖子,作勢從褲兜裡往外掏手機,緊著一沓照片“啪”的散落滿地。

“看我這笨手笨腳的。”

男人忙不迭蹲下身子撿起。

“你特麼誰呀?”

兩名看守下意識的低頭瞄了一眼,隨即同時變得不再淡定,對方落在地上的照片有男有女,且竟是兩人的妻兒老小。

歲數大點的看守憤憤的揪住男人胳膊厲喝:“你怎麼會有我孩子的照片?媽的,你是不知道我倆是幹啥的吧?信不信..”

“還有我爺爺和奶奶的!”

歲數小點的看守也隨即質問。

“噓!”

男人食指比在嘴邊,露出兩行潔白的大牙低聲道:“我能不知道你倆的身份嘛,你叫孫浩,他叫李元吉,一個參加工作十七年,到現在還只是個普通巡街得,另外一個剛畢業不到三年,別嚷嚷,也別扯著我不撒手,他們又不在我兜裡,想報平安,你倆這會兒組團上衛生間裡眯五分鐘,我保證藥到病除..”

而彼時的病房內,郭淮無助又無望的背靠窗邊的牆壁坐在地上,想活沒機會,想死又不敢,是他此刻最真實的想法,想到早上還跟自己有說有笑的妻子現已經天人永隔,想到可愛的女兒從今往後可能要變成孤兒,兩行濁淚不知不覺順著面頰滾落。

“篤篤篤..”

房間門突然被叩響。

“誰?”

郭淮忙不迭用手背抹擦一把鼻涕和淚水,伸長脖子吆喝。

來人絕對不會是巡捕或者邵江濤,兩者都不會對他這般客氣。

“吱嘎..”

房門推開,頭戴草帽的男人大馬金刀的走了進來。

“是你?”

郭淮心頭一顫,當即認出此人,正是之前他尾隨邵坤時候,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自稱什麼“第九處”的神秘傢伙。

“想死還是想活,哦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想苟且偷生還是壯烈而死!”

男人似笑非笑的昂起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