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們,我沒練過不假,但我又不傻,這年頭撿錢包本就已經是件稀罕事,居然還有人屁顛屁顛攆好幾站地,就這橋段幾年前的電影都嘰霸淘汰啦,你說我能不琢磨嘛。”

房間裡,許子太和金萬騰盤腿坐在床上,人手一瓶本地特產的“衛頭酒”,喝的滿面紅光。

“所以你一早就猜出來是我?”

金萬騰敲擊手機發出語音。

“哪能啊,我也沒聰明到那種程度。”

許子太擺擺手,仰脖嘬了一口白酒苦笑:“起初我以為是伍哥派人盯著..”

金萬騰沒吭氣,隨手抓起幾粒花生米丟進嘴裡。

“這兩天我能感覺出來有人在跟蹤,但是誰真猜出來,所以今天我特意住進了這家青年旅館。”

許子太摸了摸鼻樑骨繼續解釋:“表面瞅著我好像是透過聊騷的方式住進來的對吧,其實我暗地裡偷摸給了老闆娘不少錢,並且還向她保證待會還會有人給你送錢,而她只需要把住進來人的照片發給我就成。”

金萬騰一愣,蠕動兩下嘴唇,看口型應該是笑罵什麼。

“老金啊,你還活著真是我意外之外的事兒,你會盯梢我更是我想都沒敢想過。”

許子太一把攥住金萬騰粗糙的手掌,眼圈通紅的呢喃:“真好,真特麼好啊!”

“趙念夏讓我這麼做的。”

金萬騰遲疑許久,最終還是將實情全盤托出。

“嗯。”

聽完始末,許子太既沒有太多興奮,也沒有多少沮喪,似乎非常的平靜,只是那份平靜中透著一絲難以形容的複雜。

金萬騰低頭又打算編輯幾句資訊,可明明已經按出很多字,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全一股腦刪掉,索性舉起酒瓶示意對方碰一下。

“嫂子做的沒毛病,王志智是我引狼入室得,最後再由我畫上句號也屬正常,可特麼不知道為啥,我心裡還是酸酸的。”

許子太再次喝了口酒,聲音有些沙啞呢喃。

“最開始加入虎嘯,想跟著伍哥混,說白了咱不就是衝份錦繡前程嘛,你別看我這人不著調,但還是挺有志向的,加入公司這麼久雖然沒啥太大的成就,但我絕對一心一意,因為我知道自己靠不了腦子也靠不了手,只能仗憑這顆忠心,可混到最後忠心都特麼沒了,呵呵。”

許子太自顧自的又悶頭灌了一大口酒,自顧自的唸叨個沒完。

金萬騰既也不言語,也不打岔,只要許子太舉瓶,他就陪著喝一口,絕對算得上個稱職的聽眾。

他很明白許子太沒有喝醉,卻很想要把自己灌醉,有些清醒時候不合時宜的說出口的話,唯有藉著酒勁才能大吐特吐。

“篤篤篤..”

房間門叩響。

許子太踉蹌的起身開啟,渾然忘記這可是金萬騰的屋子。

“狗犢子,走特麼都不帶吭一聲得,是怕我們讓你請吃飯還是咋地?”

“你這傢伙交兄弟心不誠啊。”

兩道熟悉的嗓音泛起,緊跟著就看到裴海軍和文昊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老金?”

“臥槽,是人是鬼!”

當哥倆看到盤腿坐在床上的金萬騰時候,齊刷刷的僵在原地,隨即情緒激動的撲了上來。

鬧騰好一會兒後,幾個加起來一百來歲的血性爺們才總算平穩。

“金爺,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情隨時喊我。”

接著一個年輕小夥杵在門外低聲吆喝。

“你是老金的人?”

許子太、裴海軍、文昊同時看向青年,異口同聲的說道。

小夥正是先前故意給許子太送錢包的那位,今晚裴海軍和文昊也是他聯絡的,只不過小夥只說知道許子太的去向,全程都沒有吐露金萬騰半個字。

“唔..”

金萬騰點點腦袋,朝對方投去感謝的目光。

就這樣,幾個在虎嘯公司數得著的虎將再次相聚,本以為應該是唧唧喳喳的場面,結果除去最開始見到金萬騰時候的欣喜若狂,之後就全跟突然喪失語言功能似的陷入沉寂,還沒有剛剛只有許子太和老金時候熱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群啞巴聚會。

原因無他,在座的幾人,除去許子太的性格相對外向,剩下仨都屬於心裡做事的莽漢子,他們這樣的狠手,做事時候完全可以倚靠,兩肋插刀絕不是說說笑笑,但要讓他們靠嘴巴去表達情感,那簡直比張飛繡花還特麼艱難。

“回去吧,我跟伍哥說,廣濟市場也好、長峰市場也罷,我們哥幾個挺你。”

沉吟半晌,文昊舔了舔嘴唇上的幹皮出聲。

“唔..”

金萬騰忍不住鼓動喉結。

“先喝酒,其他事情再研究。”

許子太一巴掌拍在金萬騰的大腿上,抓起酒瓶喝了一大口,隨後遞給旁邊的裴海軍憨笑:“你能嫌我嘴臭吧。”

“說特麼啥屁話。”

裴海軍沒好氣的白楞一眼,直接衝著瓶口猛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