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許子太給自己的定位都特別矛盾,他渴望大展宏圖,但又總習慣於混吃等死,明明胸懷一顆鴻鵠志,可又生的一副燕雀身,他不是沒想過要跟隨君九、郭大炮之類的大拿學個一招半式,可每次也只是想想,很少會真正付之行動。

也不是沒嘗試過報個什麼商學院,好好得琢磨如何做生意,可真當面對系統到小數點後幾位的經濟學時又馬上開始打退堂鼓,甚至還給自己冠以“沒有天賦”的名頭尋求安慰。

可當他從金萬騰口中得知趙念夏的計劃後,又敏銳的察覺到這似乎是他立足虎嘯最後也是最好的機會,所以即便內心酸楚,總感覺像是被當做了棄子,但還是毫不猶豫的接下了任務。

懷揣著金萬騰的贈給他的那張銀行卡,許子太陡然感覺沉甸甸得,也許弟兄們都已經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心照不宣,又或者是在用這種沉默的方式予以鼓勵吧。

“絕對不能被人看扁,絕對得幹出點人樣!”

蹲在地上嗚咽許久,許子太緩緩起身,整個後脊樑似乎都隨之變得筆直。

...

同一時間,距離威市不到五百里地外的青市骨科醫院。

“大夫,我這條腿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消失幾天的王志智手指被高高吊起的右腿問向查房醫生。

“只能說機會渺茫,但也不排除可以下地的可能。”

醫生動作嫻熟的抓起他床頭的ct照片掃視幾眼回答,語氣中盡是敷衍。

自打住進來那天開始,王志智幾乎每天都會拍一次照,每天都會詢問相同的問題,幾個主治大夫早就已經麻木成自然。

“草泥馬的,你什麼態度!老子一天花那麼多錢給你們,你就是拿這語氣跟我對話呢!”

話音未落,王志智突然抄起床頭櫃上的果籃惡狠狠的砸向對方。

“智哥冷靜冷靜。”

“千萬別動手啊智哥!”

門外立馬衝進來兩個小弟,一個阻攔王志智,另外一個順勢將醫生推出門外。

“滾蛋,都嘰霸給我滾蛋!”

王志智狀若瘋癲的捶打旁邊的小弟咆哮。

“怎麼回事?”

房門外,一個身穿白色t恤,腳踩黑色皮鞋的男人出現,眉梢緊皺的來到床邊。

“龍哥好。”

“龍哥!”

兩個小弟馬上恭敬彎腰打招呼。

“你們先出去吧。”

男人擺擺手,直接坐在王志智的床邊,目光如炬的直勾勾注視王志智。

“別特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王志智瞬間被對方的眼神給刺激的再次暴走,伸手想要推開對方。

“啪!”

他手指尖還沒來及觸碰到對方的衣裳,一記響亮的大嘴巴子已經先一步摑在他臉上。

“你敢打我?”

王志智咬牙切齒的嘶吼。

“我什麼時候打你需要提前彙報?”

男人眯縫眼睛反問,可能都是側臉的緣故,他和王志智居然看起來非常的相像。

“臥槽尼..”

王志智再次揮舞起雙手。

“啪!”

又是一記清脆的耳刮子響徹房間。

這次王志智徹底呆立,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噴湧而出的鼻血。

“如果你我沒有血緣關係,就憑你這張破嘴死兩個來回都夠了!”

男人聲音粗獷道:“不就斷了條腿嗎,影響到什麼了?你至於天天尋死覓活的嗎?老闆派你來的目的是儘快給彼得找到合適的肺源,然後將他送回去,你辦成哪件事情了?又有哪件事情不是我在為你擦屁股,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廢物!”

“我他媽不是想報仇嗎?”

王志智氣沖沖的吼叫。

“結果呢?”

男人手指對方那條被紗布包裹的右腿輕蔑的冷笑:“舊恨未消,又添新仇是麼?還是你覺得國內真的無對手,誰都可以任由你捏圓捏扁?”

王志智艱難的張了張嘴巴,可卻任何反駁的話都沒能說出口。

“真替你恥辱。”

男人手指頭戳在王志智的腦門上,不容置疑道:“從今天開始老老實實配合治療,不要再報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你這條腿廢了就是廢了,哪怕一天做八百遍ct也沒可能痊癒,當個跛子沒什麼不好的,這樣你剛好可以理直氣壯的辭職,滾回老家種田,辭職報告我已經替你交上去了,以後漢奴集團的任何事宜都跟你無關,聽清楚沒?”

“你憑什麼替我選擇!”

王志智再次扯開嗓門。

“憑我是你哥!”

男人從牙縫裡擠出倆字:“等拆掉鋼板,你就給我馬上滾蛋,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通知!”

說罷,男人徑直轉身走出。

“龍哥..”

“龍哥消消火。”

門外兩個馬仔忙不迭殷勤的遞過毛巾和礦泉水。

“我要伍北和虎嘯公司的全部資料,馬上給我查!”

男人胡亂抹擦一把腦門上的細汗,脖頸青筋暴起的低吼:“另外,從現在開始給我二十四小時看好王志智,絕對不允許他離開你們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