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熟睡一宿的伍北伸著懶腰走出房間。

很久沒有體會過如此神清氣爽的狀態了,彼時的他看天空都覺得分外的湛藍,院裡大樹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鳥鳴聲也異常的悅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昨晚又沒能一親芳澤。

原本他還想趁著所有人都睡著,偷摸溜進趙念夏的閨房,結果被告知這兩天不能喝“冷飲”,萬丈烈火頃刻間被澆的七零八落。

“收拾收拾,待會我朋友派車過來接咱們。”

沒多一會兒,郭鵬程也從房間裡跑了出來。

“夏夏和大炮呢?”

伍北好奇的發問。

“趕早市去了,你媳婦說沒見過這邊的早市是個啥樣,還說想順帶給威市的其他人買點小禮物,五點多就拽著老郭出門了,酒店地址我已經發給他們了,等完事他倆自己過去。”

郭鵬程從房間裡取出一套嶄新的禮服遞給伍北道:“待會換上這件,我那哥們屬於事逼中的戰鬥機,咱要是穿裝不得體,估計都進不去大廳。”

“你倆關係挺好的唄,我看你平常也很少在乎誰說啥。”

伍北很八卦的打聽。

“咋說呢,光屁股長大的那種吧。”

郭鵬程思索片刻回答。

“真好,我就沒有這種鐵磁。”

伍北羨慕的感嘆。

“嗶嗶嗶!”

說話的功夫,一臺價值不菲的加長“賓利”停在小院門口。

“來了,抓緊收拾吧,待會念夏回來退房。”

郭鵬程將禮物塞給伍北,忙不迭催促。

上午十點多種,倆人乘車來到一棟氣勢宏偉的中式莊園。

莊園距離海邊非常近,不光能看到一望無垠的海平面,還能聽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動靜,哥倆下車以後,莊園的綠色草坪上已經來了不少賓客。

奶白色的木桌木椅整整齊齊擺放成幾列,數百種美食、甜點呈自助餐的形式碼放,幾個工人正在緊鑼密鼓的裝潢舞臺,再看來來往往的男女賓客,不是穿金戴銀,就是衣冠楚楚,絕對都是些有身份的大咖。

“大程子!”

哥倆正左顧右盼的時候,幾個西裝革履的小夥熱情的朝郭鵬程招呼。

“擦,說特麼多少遍了,別叫我綽號,整的好像菜市口買粘豆包的老頭兒。”

郭鵬程笑罵一句,隨即湊到伍北耳邊低喃:“你先自己溜達一圈,我跟幾個發小聊幾句,完事介紹你們認識。”

“你忙你的,我逛逛去,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來這麼夠檔次的豪宅,待會不得找幾個沒人的地方拍兩張照片發朋友圈裝逼昂。”

伍北笑盈盈的示意。

他本就不屬於郭鵬程的圈子,尤其是在碰上跟對方地位相當的同齡人時候,領著他胡亂入夥確實也不太合適。

看郭鵬程跟幾個發小有說有笑的聊成一團,伍北不動聲色的背手朝遠處踱步走去,他正好也想趁著這個時間好好的思索一下應該如何應對段龍。

“汪汪汪!”

走到處人工堆砌成的噴泉周邊,伍北剛打算坐下來抽根菸,一隻銀色泰迪突然從旁邊躥出,朝他瘋狂吠叫不止。

對於這小玩意兒,伍北完全沒有懼怕,反而故意瞪大眼睛跟它對峙,泰迪犬立馬嚇得不敢再靠近,反而忽閃忽閃的搖起尾巴示好。

“兒子,不許沒禮貌!”

這時一個滿頭銀髮,穿件黑色立領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呼哧帶喘的跑了過來,順勢一把將泰迪給抱了起來,同時朝伍北不住道歉:“不好意思哈,嚇到你了,我兒子不咬人。”

男人大概五十歲上下,身材完全發福,凸起的啤酒肚隨著他的奔跑微微顫動,看起來非常喜感。

“不礙事兒,我也挺喜歡小動物的。”

伍北哭笑不得的擺手,對方稱之為“兒子”,他實在不能跟著一塊喊“大侄”。

“是嗎?我跟你說,我兒子可有靈性啦,來兒子,給叔叔表演個原地轉圈圈。”

男人立馬露出一副找到“知己”的表情,將小狗放到地上,比比劃劃的撩逗,怎奈何小東西根本不配合,就一個勁兒的在男人的腿下拱來拱去。

“完蛋玩意兒,怎麼一看到陌生叔叔還怯場了呢。”

男人一把將泰迪狗再次抱在懷裡,坐到伍北旁邊唸叨:“養這東西可比跟人溝通更累挺,一個動作得教好多遍不說,人家一不高興還給咱甩臉,不過跟它接觸又沒有跟人那麼複雜,最起碼不用勾心鬥角,好壞參半吧。”

“世界並無複雜的問題,只是簡單問題複雜化,把人當人,才是對人最好的尊重,把狗當狗,也是對狗最好的尊重,順其自然,不要一廂情願的違背自然,違背自然就一定會被自然巨大的補償機制,給糾正回來,到時候才是真正的累挺和複雜。”

盯著趴在對方腿上不停吐舌頭的小狗,伍北突然很感慨的開口。

“哦?老弟挺有見解的啊?你也是準新郎的朋友嗎,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啊?”

男人一愣,興趣滿滿的看向伍北。

“我是跟朋友一塊過來見世面的,大叔您也是新郎的朋友麼?”

伍北遞給對方一支菸回應。

“我不是。”

男人晃了晃腦袋,緊跟著一句話差點沒把伍北嚇得原地摔個大跟頭:“我是準新郎,應該是你朋友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