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虛妄且荒誕的現實世界裡,根本不存在什麼所謂的不染纖塵,想要所有人保持和顏悅色,那唯一的途徑可能就只剩下成功。

可何謂成功?

是腰纏萬貫還是位高權重,地位尊崇也罷,名聲顯赫也好,終歸到底就是你不能跟普通人一樣。

坐在計程車裡,許子太的思路無比清晰,關於身份這玩意兒,他曾在伍北的口中聽過不知道多少遍,過去只覺得是個樂呵,可真當自己山窮水盡時候才發現大哥對他的教育從來都不摻雜水分。

兩邊褲兜裡明明揣著幾萬塊,此刻他真想的話,重新買一部手機,把號碼補回來,並不算多困難的事兒,可彼時的他卻想要試下自己的能耐,不說整一出無中生有,但最起碼得把空手套白狼給演繹明白。

“哥們,你到底上哪去啊?”

計程車司機有些無奈的發問。

“你幹這行的,肯定比我更清楚咱這兒哪能玩牌,哪能來點現錢兒,都說了茶水費我肯定不帶少,你咋那麼犟呢?”

許子太不慌不忙的撇嘴。

任何一座城市,想要窺探其中的奧秘,恐怕只有計程車司機最為清楚。

他們遊走於形形色色的人群當中,朝朝春事晚,泛泛行舟遠的行當,他們比所謂的“門裡人”都要清楚。

“玩多大的?”

果然,在聽到許子太第n次詢問後,計程車司機實在忍不住了,吐了口濁氣發問。

“我揣了三十多個,今晚就想輸完,沒別的要求,只希望安全。”

許子太大大咧咧的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褲兜。

司機不再多說任何,猛打一把方向盤,掉頭朝著街口加大油門。

...

同一時間,長峰市場。

經過許子太被驅逐一事兒,整個虎嘯公司的氛圍都變得稍顯壓抑。

儘管大家嘴上都什麼也沒表現,可誰也明白伍北這把是動了真怒,除去少數人之外,沒人會想到趙念夏根本不受伍北的控制。

裴海軍的房間內,刺鼻的中藥味在空氣中瀰漫。

付明端著熱騰騰的藥碗遞到大軍面前。

“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你是怕伍哥把你也攆走還是咋地?”

見小弟表情不佳,裴海軍笑呵呵的發問。

“如果真的只是把我趕走,我做夢都特麼能樂醒,我就怕..算啦軍哥,說太多隻能讓你心煩。”

裴海軍苦笑著搖了搖腦袋。

“你這犢子就是心思沉,咋想的咋跟伍哥說就完了,你別看他不是特別愛說話,但真的特別容易溝通,很多時候你只要說幾個字,他就馬上能明白你的心意,而且他也沒那麼古板..”

“說誰古板呢?”

裴海軍的話剛說一半,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伍北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伍哥!”

付明“蹭”的一下繃直身體,那感覺就跟等待檢閱計程車兵一模一樣。

“心急如焚?”

伍北注視著對方的眼睛,抿嘴笑問。

“沒有啊,我..我沒有。”

付明不尷不尬的抓了抓後腦勺。

“當你大哥面前,我想問你兩個問題,你不需要馬上給我答案,但必須得如實回答。”

伍北半拉身子在門外,既算是給付明留了足夠的安全距離,也顯得並沒有那麼正式,而後翹起兩根手指頭道:“你跟大軍是心甘情願,還是另有所圖?”

“大軍哥拿我當人、當弟兄,我跟他是發自肺腑的!”

付明毫不猶豫的回答。

“如果他要求你跟王志智搏命,你會不會拼盡全力?”

伍北緊跟著又問。

“我..”

付明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貌似遲疑的喘息兩口應聲:“我願意!”

“我的問題是會不會。”

伍北的眸子陡然睜大。

“伍哥,會是肯定得,但能不能幹得過是兩碼事,所以我只能說我願意,我願意為大軍哥肝腦塗地,也願意拼出這條命為他血戰到底,如果您還想了解的更透徹,我不介意把我跟王志智的往事全盤托出。”

付明重重抽吸鼻息回應。

“明天吧,明天咱倆慢慢嘮,當然了必須得當著你大哥的面前。”

伍北笑了笑,朝裴海軍擺手:“早點歇著,明天開始你和你的小老弟幫老鄭共同琢磨福利院的工程,她一個女人能想到的絕對沒你全面。”

“好嘞大哥!”

裴海軍眉飛色舞的昂起脖子敬了個歪禮。

即便他不在乎什麼建功立業,也無所謂孰是孰非,但能被夢寐以求的“師父”捧在心口,自然也高興萬分。

“還有個事兒,你認識彼得吧,也就是王志智的少老闆,想辦法回醫院拿到他最詳細的資料。”

伍北又看向付明開口。

“明白伍哥,保證完成任務。”

付明忙不迭回應。

“大哥你放心,我收的弟兄那都是嘎嘎給力,也許拳腳一般般,赤膽忠誠這塊完全可以放心。”

裴海軍不忘從旁邊王婆賣瓜似的吧唧嘴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