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鐘,穿裝得體的伍北和趙念夏出現在環翠區市政樓前。

“等下他要是問起許子太的事兒,你別吱聲,讓我來解釋就行,我一個女人他就算再生氣,也肯定不會一般見識。”

趙念夏一邊替伍北襯衫領口,一邊輕聲叮囑。

“死狗怎麼可能躲的過扒皮。”

伍北表情苦澀的嘆氣。

“哥,話不是你那麼說得,你跟郭鵬程直接對話容易發生爭執,換成我嫂子就要婉轉許多,必要時候裝聾作啞,反而讓雙方都有臺階下。”

負責開車的賈笑看的明白,樂呵呵的接茬。

說話的過程中,郭鵬程滿臉喜悅的從大院裡走了出來。

“郭哥,請!”

賈笑眼皮子活泛,利索的躥下車,畢恭畢敬的開門迎接。

“上哪整臺輝騰?這玩意兒在威市可不多見啊。”

看了眼後排的伍北兩口子,郭鵬程很自然的坐到副駕駛上,拍了拍扶手箱誇讚。

“你鵬哥親自下旨,哪怕是偷,我們也得偷臺符合您身份檔次的座駕不是。”

趙念夏莞爾一笑。

“還得是我弟妹會聊天,難怪把小北哄的五迷三道。”

郭鵬程邊打趣邊從兜裡摸出串翡翠手鍊,遞了過去:“一個湖北的考察團朋友送的,我也不適合戴這玩意兒,只能便宜我弟妹唄。”

“哎呀,還是面松石的?”

趙念夏顯然也是懂行的,滿眼歡喜的接過。

“咱也不懂石料,好像叫什麼草花鐵線什麼玩意兒,值不了倆錢的玩意兒。”

郭鵬程大大咧咧的回應。

“咱們現在就出發嗎郭哥?”

賈笑一邊打火起步,一邊側頭望向郭鵬程。

“走著,定位青市友誼大酒店。”

郭鵬程擺擺手招呼,說話的過程中,他冷不丁又道:“太子那虎犢子上哪野去了,我說今天咋好像少了點什麼,沒平常那麼鬧騰。”

“他被我開除了。”

趙念夏直接說道。

“啊?”

郭鵬程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開除的對,一天天沒點正形,是該讓他長長記性。”

“你別笑,我說的是真的。”

趙念夏繼續道:“長峰市場裡裡外外發現一百多枚攝像頭、監聽器,而安放的人竟是他的直屬小弟王志智,王志智之所以能夠來去自如,是因為擁有他的門禁卡。”

“不是弟妹,你沒給我開玩笑吧?真把太子給掃地出門了?”

郭鵬程這時收起笑臉,臉色明顯有些難看。

趙念夏直不楞登的點點腦袋,接茬道:“這事兒伍北根本不知情,剛剛熊了我一路,如果你還準備說我的話,我立刻下車。”

郭鵬程直勾勾盯著趙念夏看了能有十幾秒鐘,而後又轉頭看向伍北,最終什麼埋怨的話都沒有說,稍微放倒一點車座,聲音不大道:“我有點困了,到地方以後再喊我吧。”

“鵬哥..”

“成,你好好休息,我們保證不出聲、不打擾。”

伍北怎麼可能看不出對方急眼了,剛準備說點什麼,趙念夏搶在前面出聲。

車內的氛圍瞬間變得沉寂,即便沒開空調也感覺彷彿溫度驟降不少。

伍北幾次忍不住想開口,結果都被趙念夏拍腿制止,既然真相早晚得揭開,郭鵬程也肯定會有這一出,那還不如趁著行路這段時間讓他趕緊消化。

與此同時,福利院工地上。

“姚總,咱這老爺車是真不行了,幹三天就得趴窩兩天,漏機油嚴重不說,還動不動就熄火,太影響效率了。”

一臺大型剷車旁邊,五十多歲的瘦弱男子滿眼不爽的吐槽。

“確實該淘汰了。”

姚斌認同的笑了笑,遞給對方一支菸,低聲道:“老李啊,你跟我多少年了?”

“七八年了吧,15年我家裡發生火災,我老婆孩子全都沒能出來,當時我連火化他們都沒錢,是您收留的我。”

男子不假思索的回答。

“哎呀,一晃眼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咋一直沒想著續絃或者再找個女人啥的?”

姚斌替對方點燃香菸笑問。

“算了吧,我這命苦的跟狗膽有一拼,還是別禍害別人了。”

男子吐了口菸圈,指了指剷車道:“姚總,修理工啥時候能到啊,我看天色不太好,估計待會得下雨。”

“用啥修理工,你忘了我之前是幹啥的,擺弄這點玩意兒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等抽完這根菸,我發動車子,你在底下給我看著點。”

姚斌乾咳兩聲,臉上的笑容很是不自然。

“那還抽啥煙啊,趕緊幹完趕緊拉倒,你那麼大老闆一天天日理萬機,總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這破車上,哦對了,再過幾天是你兒子天天的生日吧,我給他買了奧特曼,你回去時候記得上我宿舍取下。”

男子立馬火急火燎的招呼。

“別急,抽完這根菸,聽我的,抽完這根!”

姚斌伸手攔下他,舉著剛抽兩口的香菸唸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