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行家出手,高低立見。

自稱“雷子”的男人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反扣,便能瞧出他肯定是有點東西的,只是不太多而已,但對付一般的阿貓阿狗完全不在話下。

“曹尼奶奶的!”

被雷子一把推了個趔趄的大瓜卻並沒有意識到踢中了鐵板,反而急火攻心又抄起酒瓶惡狠狠的朝對方砸了過去。

“你特麼要幹啥?”

眼見酒瓶即將落下,旁邊的小馬坐不住了,急忙伸手阻止。

“咔嚓!”

酒瓶瞬間碎落一地,而小馬的手臂則被劃出來幾條鮮血淋漓的大口子,看到見紅了,齜哇亂叫的大瓜也當場愣住。

“你敢動手?”

原本沒打算較真的雷子估計也被對方的沒輕沒重給激怒了,掄起胳膊就要再動手。

“哥們哥們,無非兩句口舌之爭,犯不上昂!”

小馬不顧流血不止的手臂,摟住雷子往後推搡,跟大瓜一塊的幾個同伴見狀也害怕事態繼續擴大,將他給硬拖拽了邊上。

“多大個事兒啊,你咋還嘰霸跟人撕吧起來了,得虧都是朋友,這要換成陌生人,不把褲衩王給你訛飛邊才怪,還不趕緊跟人道歉去。”

片刻後,上頭的兩人才總算冷靜下來,小馬抬起用用餐巾紙包裹傷口的右臂重重懟了大瓜,不住挑動眉梢訓斥,看似是責罵實際還是想堵住雷子找後賬,和稀泥的能耐相當高超。

“剛才喝的有點懵,實在是對..對不住昂。”

大瓜此刻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訕笑著走上前賠禮道歉。

“沒什麼。”

雷子遲疑幾秒後,不情不願的點點頭。

大部分衝突其實都屬於激情犯罪,火氣上來那會兒完全沒有任何道理可循,可仔細再想想實在又不算多大點事兒。

“都是底層討飯吃的,咱誰也別矯情,這頓飯大瓜你請,另外再整兩瓶好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擱老李這兒有私活,是不是啊老李?你再炒份溜達雞給雷哥壓壓驚。”

小馬側頭看向飯館老闆,隨即不由分說的拽住雷子,樂呵呵道:“這頓不用aa制,你敞開肚吃喝,誰讓狗日的手欠嘴賤。”

“不..不用...”

雷子老臉一紅,忙不迭擺手,看的出來這絕對是個實誠人,而且還特別不善言辭。

“啥意思啊?是嫌棄咱的菜簡陋還是不樂意原諒大瓜,您直接說,不行咱們就換家高階館子,再要不我當你面扇他幾個大嘴巴子。”

小馬眼珠子一瞪,作出副不高興的樣子。

“不是,我沒有..”

雷子笨拙的擺手辯解。

“既然啥事沒有,那就坐下來一塊喝口,現在還早著呢,回去也睡不著,整兩口活血化瘀、消除疲憊。”

小馬趁勢將雷子按在座位上,大瓜和幾個同伴也很有眼力勁兒的把兩張桌子拼在一起,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頃刻間煙消雲散。

而伍北從始至終都沒有摻和整件事情,只是饒有興致的觀察幾人。

小馬絕對是個天生的生意人,特別懂得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最關鍵的是不怯場、有擔當,而且非常講義氣,這種精神相當難能可貴。

雷子性格雖寡,可卻比較善良,不然他剛才不會插嘴,更不會屢次三番的勸阻大瓜別妄圖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最後就是大瓜這個人,毛糙歸毛糙,但聽人勸也講理,懂得進退分寸,不一定能堪大任,不過處理起些小事應該很在行。

這仨人湊在一塊絕對屬於最匹配的班底,不光有裡有外,而且能詐會吹。

“伍子,你沒事吧?咋楞呼呼的呢?該不是被嚇傻了吧,我跟你講咱們這種小館子有個紅臉吵嘴什麼的,再正常不過,往後你見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處理好一切的小馬見伍北站在角落裡沉默不語,以為他是被驚到了,隨即笑呵呵的走上前安撫:“不打不相識說的就是咱們這類人,全是草莽漢子,嘿嘿..”

伍北裝腔作勢的“嗯啊”幾聲應付,隨即也重新坐回桌邊。

“雷子你剛才說以後跟我們說不準能成為同行是啥意思?目前你是做什麼?”

伍北好奇的發問。

“待業狀態,家裡有個病號離不開人,我身上又沒多少錢,還沒想好應該做什麼。”

雷子嘆了口氣,端起酒杯悶了一口。

“那不正好嘛,跟著我們一起幹,咱這行工作時間自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工資也基本上是日結,時不時還能搞到些小禮物什麼的,雷哥你電話多少,方便加個好友不?”

小馬眼珠子來回轉動幾圈,興沖沖的掏出手機。

...

與此同時,距離小飯館不到二十米遠的一臺“本田”車裡,裴海軍正跟二陽打電話彙報:“我們按照你的意思,已經成功讓雷雨濤跟伍哥碰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