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人性究竟是本善還是本惡的猜測,恐怕一直都是困擾哲學家們的世紀難題。

有人滿手染血,卻氣質如雪。

有人久居廟堂,但貪婪如狼。

作奸犯科的人未必不能成神,滿口仁義的嘴可能是頭惡鬼。

望著趴在地上撞得滿腦門是血的姚斌,虎嘯眾人的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鑑別。

說他冷血奸詐吧,他可以身死保護家小,可要說他情感豐滿,狗日的又視人命如草芥,尤其還是幾個跟著他多年的工人弟兄。

“叮鈴鈴..”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姚斌猶豫幾秒,並沒有檢視,繼續機械似得磕頭哀求。

“先接電話吧,興許接完以後,你能改變想法。”

二陽貌似猜到了來電之人的身份,後退兩步示意。

“是我..我女兒的影片。”

看了一眼手機螢幕,姚斌不知所措的呢喃。

“別讓你掛念的人掛念你,才是對他們真正的愛護。”

久久沒有言語的趙念夏輕嘆一口氣。

“姚總,你咋那麼不小心呢,走路還摔跤,快擦擦吧。”

就在姚斌遲疑要不要接聽的空當,賈笑從服務生的手裡接過熱毛巾,一邊替他擦抹臉上的汙漬和血跡,一邊滑動螢幕替他接了起來。

“爸爸,你怎麼受傷了?”

手機螢幕裡立馬出現一個長得像瓷娃娃似得可愛的小女孩。

“沒事,爸喝多了,剛剛不小心被絆了個大跟頭,是不是挺笨的啊,你不陪爺爺過生日,給我打影片幹嘛?”

姚斌竭盡全力的擠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是爺爺讓我打給你的,你的好朋友給爺爺送了一個大大的蛋糕,可漂亮啦,不信你看!”

鏡頭翻動,畫面中出現個三層的大蛋糕,而蛋糕同框的男人竟是君九。

見鏡頭面對自己,君九還微笑著擺了擺手。

“斌子啊,你這幾位朋友真不錯,不光送了我禮物,還給弄了份這麼豪華的蛋糕,就連你兒子在學校被幾個小流氓欺負,都是他們幫忙搞定的,連咱們這些當父母的都不知道孩子見天被欺負,難怪他會厭學,以後你可得好好感激你朋友啊。”

緊跟著鏡頭再次晃動,一個鶴髮童顏的老爺子出現。

“我知..知道了爸,你們吃好喝好就行,我這邊也跟人聚餐呢,晚點再打給你。”

在見到君九的瞬間,姚斌已經完全不能淡定,著急忙慌的結束通話影片後,咬牙切齒的瞪向二陽低吼:“禍不及家人,我怎麼做是我的事兒,你們難為我..”

“讓他清醒清醒。”

二陽不屑的吐掉菸蒂,朝郭大炮擺擺手。

“啪!啪!”

只見一條黑影赫然擋住姚斌面前的陽光,接跟著郭大炮左右開弓,連續幾記響亮的大嘴巴子甩出,直打的姚斌口鼻同時往外冒血,才冷笑著停手。

“清醒沒?”

二陽慢悠悠的續上一支香菸發問:“我如果想難為他們,你剛才看到的應該是葬禮,如果按照我的辦事風格,你們全家從老到小,此刻早就被我送進煉人爐裡,要不是大嫂仁慈,說再給你一次機會,這餐就特麼是你的斷頭飯!”

“老姚啊,我們本以為讓你一家老小如你現在這般蜷縮成一團給你開這個影片,但卻沒有,而是想方設法的彰顯你在外面的不易和戀家,面子裡子我都給你了,至於願不願意接下是你的事兒,你現在可以馬上掉頭走,去找羅天尋求庇護,也可以跟我開誠佈公,虎嘯保你餘生輕鬆。”

趙念夏異常霸氣的起身說道。

“我..我..”

姚斌漂浮不定的低下腦袋。

“天大地大吃飽最大,不論你怎麼選,填飽肚子是王道,大嫂說了上車餃子下車面,撇去你的那些小伎倆,這棟大樓確實用心了,特意給你準備了海鮮麵,用三十幾種名貴海鮮製作而成的麵條,在吃飽之前,我保證你都是安全的。”

二陽呵呵一笑,上前攬住姚斌的肩膀頭,將他又重新拽回桌邊,同時還不忘指了指擺在桌子最中間的一盤面條。

...

與此同時,威市某高檔酒店內。

左手高腳杯,右手雪茄煙的羅天正沉浸在金碟cd機放出來的《莫扎特交響曲》難以自拔,突兀睜開眼睛,提高嗓門吼叫:“大寶!”

“什麼事天哥?”

杵在窗臺邊抽菸的大寶立馬跑到他面前。

“姚斌的情況不對勁,準確的說是虎嘯有問題,關於福利院的問題,向來都是姓鄭的娘們在跟他對接,剛才為什麼會換成君九?而且姚斌在接完電話以後的表情明顯也發生了變化,有問題,一定有大問題!”

羅天舔舐兩下嘴唇片道:“你馬上啟程去濟市,務必控制住姚斌的家裡人!”

“明白,我這就出發!”

大寶毫不猶豫的拔腿就走。

“瞎虎子!”

羅天又朝矗立在門口的方向吆喝。

“在呢天哥。”

瞎虎子也一溜小跑奔了過來。

“從現在開始給我二十四小時盯緊姚斌,哪怕是他拉屎撒尿也不能錯過。”

羅天長吁一口氣道:“另外我得馬上搬出這裡,有任何問題咱們電話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