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馬薪鵬的怒吼,豆龍龍徑直杵在原地。

“話說完了,迴歸現實,你仍舊是那個富可敵國的豆家接班人,而我還是這個為了生活搖尾乞憐的可憐蟲,所以您如果還有三分良知,真的還顧念咱們曾經相識,就請別再禍害我和我的朋友們,謝謝!”

馬薪鵬深呼吸兩口,強顏歡笑的縮了縮脖子,然後轉身走出消防通道。

“兄弟啊,我應該怎麼跟你解釋..”

豆龍龍使勁嘬了口早已經熄滅的菸頭,情緒低落的呢喃:“害你家庭破碎的從來都不是我們豆家,而是你父親自己,是你父親吃喝嫖賭抽把基業全都敗光,又因為婚外情被你媽發現,一怒之下自己跳樓,你媽受不了打擊才會瘋的,這些跟我家完全沒有任何關係,根本不是外面傳言的那樣..”

自言自語的唸叨好一會兒後,豆龍龍蹲坐在地上,無力的輕輕捶打自己的腦袋。

“相信他早晚都會了解的。”

一道聲音從豆龍龍的身後泛起,接著就看到君九咬著半根菸順著樓下的臺階走了出來。

“你全聽見了?”

豆龍龍愕然的昂起腦袋。

“不是你想讓我聽到的嗎?”

君九微笑著反問。

“我..”

豆龍龍磕巴一下,自嘲的晃了晃腦袋。

“你這身功夫不像是正兒八經學出來的,我相信經歷應該很精彩吧?”

君九靠在豆龍龍的旁邊也蹲下了身子。

“我啊?一般般吧,自小我家裡的條件就挺優越的,吃喝拉撒睡都有傭人伺候,要不是十來歲時候太叛逆,也不至於被人拐賣。”

豆龍龍思索片刻後出聲:“我記得特別清楚,最開始被人販子賣到晉西省的黑煤窯當苦工,好不容易逃出來又被抓住送到西北的沙場當力工,再後來我又跑了,不過這次是我主動回去的,媽的,荒無人煙的戈壁灘,沒水沒吃的,就算是逃走也得死,然後我回去把那幾個黑心老闆全整死了。”

“那年你多大?”

君九饒有興致的發問。

“不是十六就是十七吧。”

豆龍龍捏了捏鼻頭道:“那些跟我一樣被拐帶過去的可憐蟲以為我會救他們,結果沒想到我連他們帶沙場一併賣給另外一夥黑老闆,再然後我就四處流浪,溜達到二十來歲回到青市,繼承了家業變成了現在的豆總。”

用開玩笑的話語講述著黑暗的幾年光陰,豆龍龍的表達能力雖然很一般,但是那股子韌勁卻顯而易見。

“挺有意思的一段經歷,不過你始終都沒告訴我,你這身功夫是擱哪學到的。”

君九又給自己續上一支菸笑問。

剛才他在樓道里抽菸,對方絕對發現了他,但卻沒有戳穿,反而當他面上演了一段跟馬薪鵬的真情流露,說白了就是想借君九的一張嘴轉述。

“我要告訴你,是殺人殺出來的,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魔怔?”

豆龍龍咳嗽兩聲道:“從沙場裡逃出來以後,我去過很多地方,但都是人跡罕至的那種邊邊角角,像是什麼礦場啊、採石場啊這類,因為我知道生存在那裡的人不在乎死活,也很少有人會在乎他們的死活,只有他們才能滿足我有些畸形的嗜血衝動。”

“我信。”

君九遞上一支菸道:“現在是怎麼控制的?”

“鎮定藥物。”

豆龍龍從兜裡掏出一片膠囊似的藥物,吃糖豆似的取出幾粒丟入口中,抽吸兩口氣道:“所以我一直在可以提醒自己不跟任何人動手,就怕某天原形畢露。”

“為啥會實話實說的告訴我?”

君九好奇的又問。

“我打不過你。”

豆龍龍咧嘴一笑:“剛才我能聽出你在樓道里,但卻很難分辨你在什麼位置,換句話說是你故意讓我知道你的存在,對嗎?”

“你真狡猾。”

君九既不承認也沒否認的撇撇嘴。

“還好吧,我這人腦子湊合,就是平常不太喜歡思考。”

豆龍龍吐了口濁氣道:“這次看到伍北,我突然意識到這特麼不就是我夢寐已久的黃金搭檔嘛,他有把我輕鬆幹翻的能力,也有我喜歡卻不樂意去支配的智力,再加上我兄弟擱他身邊,我沒理由不跟著湊熱鬧,跟你說這麼多,更深層的含義是希望你轉告伍北,我對貴司沒有任何惡意。”

“我只是個保鏢。”

君九晃了晃腦袋。

“保鏢的作用不就是保證事主安然無恙嘛,跟你說一樣。”

豆龍龍起身,伸了個懶腰道:“要不要找個機會,一塊去會會那個誰..”

“宗睿?”

君九心領神會的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