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來到隔壁病房的段龍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在世俗人的眼中,他絕對是個惡貫滿盈卻又驕傲至極的另類。

明明雙手沾血,可卻偏愛襯衫、皮鞋。

表面溫文爾雅,背地卻又總是殺伐果斷。

矛盾且仁義,兩種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特質在他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可自打剛剛宗睿當著他老子面要跟他拜把子開始,他發現自己的想法又變了,不折不扣的護佑兄弟周全,成為他給自己定下的唯一目標。

沒人可以理解一頭常年身處黑暗中猛獸的孤獨,但宗睿向他伸出了雙手。

沒人會願意跟一頭只懂殺戮的機器榮辱與共,而宗睿再次向他丟擲欖枝。

“篤篤篤..”

病房門突兀被推開。

“哥,你找我們?”

緊跟著就看到王志智帶著許子太、邵坤走了進來。

“跪下!”

倚靠在床頭的段龍冷聲厲喝。

“啊?”

“啥玩意兒?”

許子太和邵坤迷茫的對視一眼。

“你們如果有意見,可以馬上掉頭出門。”

段龍眉梢不帶多抬一下的輕笑。

“不是大哥,既不過年又不清明的,你讓我們磕哪門子頭?”

許子太口無遮攔的撇嘴賤笑。

“騰!”

話音未落地,段龍一下子躥起,左手鎖住許子太的喉嚨,右手掄起“啪啪”就是兩記響亮的大嘴巴子抽在對方的臉上,隨後一把將他推倒在地上,面無表情的哼聲:“想在我這兒端飯碗,首先要學會的就是少提問。”

“咳咳咳..呸。”

許子太低頭吐了口兩口唾沫,但看到一顆沾血的後槽牙後,立馬情緒失控的蹦起來,抄起旁邊的椅子就砸向段龍:“敢打老子?我特麼整死你!”

“鬧特麼什麼鬧?”

段龍站在原地沒有躲閃,反倒是王志智眼疾手快用自己胳膊擋下飛出的椅子,一巴掌推在許子太的胸口,再次將他搡了個屁股墩兒,惡狠狠的罵咧:“這是我哥!我親哥!”

“就算是你親爹也不能好端端就打老子,臭牛逼什麼呀,還特麼端你的飯碗,老子吃的哪口大米飯是你給的?”

許子太額頭青筋暴起,又準備繼續朝段龍拼命。

“啪!”

一張銀行卡丟在他腳下,段龍雙手插兜,不屑的開口:“卡里有一百個,是小宗給你們的獎金,你可以選擇立馬撿起來滾蛋,也可以選擇耐心聽我把話說完!”

“侮辱嘰霸誰呢?一百萬就能對我想打就打?”

許子太瞥了一眼卡片,滿臉清高的揚起腦袋,但卻再沒有要跟對方玩命的意思。

“也對,你們之前沒有跟過我,也不懂我的規則,我上來就動手確實不合理,那這樣吧,你還回來,完事我再慢慢說。”

段龍沉默幾秒,一步跨到許子太的面前,指了指的臉蛋道:“來,使出你全部力氣往這兒鑿!”

他這一下子直接把許子太給整不會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的乾咳兩聲:“那啥..要不算了吧,你是大智他哥,按歲數我管你叫聲哥也不虧,打就打了,下次別再這樣就得了。”

“你不還回來是你的事兒,但今天我得把話說清楚,站我這兒從來沒有撇開大哥獨自逃命的先例,你們如果往後還打算繼續跟在小宗身邊,就給我戒掉這個臭毛病,如果覺得受拘束或者不安全,現在可以拿錢走人,我不帶有任何為難。”

段龍清了清嗓子,又分別取出幾張銀行卡道:“這是小宗獎勵的,說實話我覺得你們不配拿這錢,可他的意思我又不能違背,何去何從,你們自己考慮,明天早上給我句準確答案。”

“那還考慮啥呀,能跟上這樣的明主,是我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幹就完了!咋還吐自己褲腿上了呢,看我這笨手笨腳的模樣。”

許子太又吐了兩口唾沫,隨即裝作拍打褲管的模樣,彎腰迅速將銀行卡撿了起來。

“大哥,你剛才讓我跪下是吧?你看我跪這個位置合不合你心思,不行我再換個角度啥的,我這人沒啥優點,就是比較善變。”

說話的功夫,許子太已經匍匐在地,同時還不忘朝著旁邊的難兄難弟招呼:“還尋思雞毛呢,真以為宗哥是大糞地裡的爛白菜走哪都能撿一大捧呢,過了這村可沒這店,趕緊跪謝吧。”

面對這種又狠又慫的選手,饒是遇人無數的段龍都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讓你們跪謝,是讓你們起誓,從今往後必須全心全意的保護好小宗的安全。”

段龍無奈的抹擦兩下腮幫子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