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轉眼來到次日清晨。

基本沒怎麼閤眼的姜一鳴帶上王傑直接趕往醫院探望他大嫂。

這一宿他想了很多,不論是老當益壯的哈森,還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伍北,都給他一種虎嘯公司很有教養的感覺。

比拼勇猛兇狠,只是混跡江湖的最初形態。

再往上則是各類生意買賣的碰撞,社會仔們從牛仔褲t恤衫到西裝皮鞋的轉換,這中間需要展現出來的就是涵養和儒雅,當然大部分人是裝出來。

而最頂端的江湖形態則是以名鎮群雄,什麼都不需要說、不需要做,只要報出自己的名字,就足以不戰而屈人之兵,這類近乎傳說的存在,姜一鳴暫且還沒見過。

當然,不論江湖人士們出於哪個階段,他們的核心本質始終都是暴力,以血腥、霸道的手段碾壓同行和任何敢於虎口奪食的異類。

同樣是暴力,就目前而言,虎嘯公司展現出來的實力似乎都遠超他所知道的全部勢力。

要不要講和?成了姜一鳴輾轉反側一晚上的主要問題。

哪知道剛一來到嫂子的病房,姜一鳴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住了。

“嫂子您嚐嚐這豬骨頭合口不?絕對一點不油膩,我專門請五星級酒店的大廚師給煲出來的。”

“嫂子,洗臉刷牙吧..”

“大嫂麻煩您先起來一下,我收拾收拾床鋪。”

以裴海軍為首的幾個年輕人正熱情似火的在伺候自家嫂嫂。

“咳咳咳!”

姜一鳴故意乾咳兩聲試圖引起注意。

“你是特麼幹啥的?有痰上外頭咳去!”

一個小兄弟不耐煩的扭頭喝罵。

不光他不認識姜一鳴,就連旁邊的裴海軍也是隻聞其名不識其人。

“老二你怎麼來了?”

正被幾個小夥殷勤伺候的嫂子本就挺難為情的,看到姜一鳴後,立馬招呼起來:“你趕緊跟他們說一嘴,都走吧,我都這把歲數了,身邊見天圍這麼多小夥子好說不好聽啊。”

“老二?姜一鳴?您是姜哥吧。”

聽到老嫂子的稱呼,裴海軍如夢初醒,忙不迭的走上前訕笑:“那啥姜哥,我們是虎嘯公司的,伍總讓我們...”

“把伍北喊過來吧,就說我想跟他談談。”

姜一鳴面無表情的直接打斷,保持表面高冷是他最後的驕傲。

“誒好嘞,您稍等哈。”

裴海軍瞬間樂開懷,攥著手機就朝病房門外跑去。

...

“姜一鳴要見我?行,我這就去醫院。”

處於睡夢中的伍北被裴海軍的電話吵醒,他愣神幾秒後不禁揚起嘴角。

相比起備受煎熬的姜一鳴,這一宿在兩個職業按摩師的推拿按壓下的他睡得那叫一個舒暢,感覺渾身的骨頭好像都輕了二兩似的。

“您醒了啊伍爺,昨晚休眠可否?”

房門推開,豆龍龍躡手躡腳的探進來腦袋,那模樣難以形容的猥瑣。

“別絮叨,直奔主題,我這會兒有事有走,你現在要是不說的話,今兒一天咱怕是都沒機會對話了。”

伍北翻了翻白眼笑罵。

豆龍龍的性格他了解,如果沒事相求,絕對不會如此慫眉梢眼。

“知我者莫過於伍爺你啊,還是那小秋田的事兒,你看能不能把他先交給我...”

豆龍龍像只覓食的綠頭蒼蠅似的搓了搓雙手,笑容愈發燦爛。

昨晚跟那個自稱叫“林海”的小八嘎聊完之後,伍北直接讓君九把他給領走了,本來挺正常的一件事,豆龍龍卻坐立不安起來。

“不行。”

伍北毫不猶豫的搖頭:“那小子我有用,他是連線深紅組織的一把鑰匙,只要把他攥在手裡,就不怕深紅組織不露頭。”

“伍哥,也不是我想要他,我妹妹想跟他聊幾句,我不知道他倆是什麼時候建立聯絡的,現在一聽說他被你抓走了,我妹妹說啥不樂意,用絕食威脅我呢。”

豆龍龍苦笑著拍拍腦門子。

“叮鈴鈴...”

說話的同時,伍北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喂哈叔,怎麼了?”

見到是哈森的號碼,伍北立馬接了起來。

“昨晚上我辦了件事兒,無意間跟姜一鳴搭上線了,那小子不知道怎麼跟宗睿產生矛盾,好像還被胖揍了一頓,我估摸著他今天得聯絡你。”

哈森沉聲說道。

“姜一鳴和宗睿?”

伍北皺了皺眉頭,隨即慢慢舒展,露出抹意味深長的輕笑:“我知道了。”

說罷,他仰頭看向對面的豆龍龍道:“你這會兒聯絡咱們老服裝廠工地,儘快給我出一份最近幾天停工的損失報表,買單的人露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