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睡了將近一整天的伍北總算緩緩睜開眼睛。

嗅著空氣中獨屬趙念夏的體香,伍北不禁一陣心猿意馬。

昨晚他和趙念夏在公司門前依偎許久,彼此也聊了很多心聲,本以為一切都可以水到渠成,他甚至憑著不要臉的精神硬是蹭進趙念夏的閨房,結果當看到床頭櫃和衛生間的“八度空間”時候,大伍哥瞬間凌亂,難怪對方一個勁的暗示他最近幾天喝不了凍咖啡。

雖然奸計沒能得逞所願,但好歹也算是一親芳澤。

兩人就那麼抱在一起,素睡了一宿,可這也足夠伍北興奮小半年的。

“叮鈴鈴..”

正晃動腦袋尋找佳人身影的時候,枕頭底下突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啥事啊怨種?”

一看到是豆龍龍的號碼,伍北好心情瞬間煙消雲散。

自打他昨天向對方發出“什麼是朋友”的提問後,這王八蛋就好像吃了興奮劑似的鬧騰了一整宿。

諸如什麼“朋友是天、朋友是地,有了朋友就能開天闢地”之類的土味情話發個不停,要不是他威脅對方再特麼沒完沒了就立馬拉黑,估計豆龍龍昨晚能直接把百度的搜尋框給戳爛了。

“伍哥,宗睿聯絡姜一鳴了,說是要和談,一鳴老弟給你發幾次資訊都沒得到回應,所以才央求我打電話幫忙問問咋辦。”

豆龍龍聲音沙啞的說道。

“啥?什麼時候的事兒?”

伍北立馬一激靈坐了起來。

“早上就聯絡了,約的是今晚在國際酒店碰面,現在距離見面的時間還有不到一小時,我尋思咱乾脆別搭理丫挺的,讓他自己個兒在那且等著去吧。”

豆龍龍罵罵咧咧的說道:“不然他真以為自己臉挺大的呢。”

“有白吃白喝的機會為啥不去?不光要去,還得全部過去,你統計一下你們豆家能到場多少人,反正我虎嘯公司甭管是外聘還是自家弟兄肯定全部赴宴,你們這會兒在哪,我馬上過去。”

伍北邊趿拉鞋子,邊隨手抓起自己的外套往身上套。

昨晚他跟趙念夏聊了很久,對於老唐頭和文昊要做的事情基本瞭解,所以眼下他要做的肯定是儘可能的分散狗日的宗睿的注意力,讓他無暇去過多思考和探究倆人的底細。

“不用那麼狠吧?咱兩家喝起來怎麼著也得三四百人..”

“嘮特麼什麼呢,我宗哥是那麼摳搜的人嘛,別說三四百人,哪怕是三四千人人家也照樣請得起,他不說誠心實意的要跟姜一鳴和好嘛,弟兄們一塊吃頓飯不過分吧。”

伍北沒好氣的打斷:“豆子啊,有時候我覺得你的無恥挺得天獨厚的,可有時候我發現你真不懂得利用自己的天賦,別問為什麼,你自己扣肚臍眼好好思索。”

...

半小時後,市南區國際大酒店。

望著門前黑壓壓停滿的各種私家車和如同過江之鯽的衝酒店門邁步的男男女女們,伍北笑的那叫一個開懷,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後面。

“我們豆家來了差不多四百五六十人,你們虎嘯公司也來了差不多一百多,我剛才看到連打掃衛生的幾個老嬸子都拎著塑膠袋來了,你真是這個啊。”

站在酒店門外,豆龍龍滿臉崇拜的朝伍北翹起大拇指。

“實在是看門大爺今天感冒,不然我說啥也得讓他領著小孫女過去吃席,那啥..多少錢的包桌訂了沒?”

伍北理直氣壯的發問。

“啊?那玩意兒不是人家宗睿說了算嗎?咱自己定價不太合適吧。”

旁邊的姜一鳴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

“有什麼不合適的,宗少家大業大能差咱這仨瓜倆棗嘛,等下見面以後,你啥話都不用說,讓我全權代表就可以。”

伍北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膀頭,同時朝著周邊還在慢慢悠悠走動的人們吆喝:“還不抓點緊,等下大肘子全被人搶走了。”

“聊什麼呢幾位,看起來興致很高啊。”

說話的功夫,一臺黑色“大眾”轎車停至旁邊,在段龍的開門下身著商務夾克衫的宗睿油光鋥亮的出現。

“這不一聽說宗哥您要請客,我們哥幾個打心裡開心嘛。”

伍北滿臉堆笑的應聲,完全頭天夜裡要跟對方不死不休的兇狠架勢。

“哈哈,伍哥太客氣了,應該說幾位能夠出席我和姜先生的和解儀式,我感到榮幸才對。”

宗睿同樣演的也非常到位。

“那啥宗哥,一聽說您今晚親自請吃飯,我和豆子家的一些小老弟們死活非要跟過來一睹尊容,您看是不是不太方便啊?”

伍北隨即又道。

“那有什麼不方便的,只不過我訂的是八人席,不可能對每個兄弟都照顧到位。”

宗睿不明所以的擺擺手,看到伍北這幅嘴臉,他確實有種本能的不好預感,但仔細一思索無非是多幾張嘴吃飯而已,似乎又無傷大雅。

“咱們吃飯,肯定不能讓那些犢子們觀戰,我已經讓他們去大廳另開桌了,只是人稍微有點多..”

“無妨,只要是幾位的家人,今天無論多少,我全部買單。”

宗睿大大咧咧的表態,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說完這句話後,伍北和豆龍龍的臉上竟全露出好像過年似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