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快到斬亂麻、揮劍砍情絲。

既是無情又是仁慈,在保證自身目的迅速達到的同時,也可以逼迫對方必須拿出決定。

懂的人很多,但能真正做到的寥寥無幾,而這楊暉絕對是把這個真諦運用到了極致。

在粗暴武力和強悍心理的雙重壓迫下,剛剛還剛硬如鐵的吳雲很快便舉手投降。

“大爺,嚇著您了吧?地上的錢您撿起來權當是精神賠償,放心吧,那錢不髒,都是我們哥倆擱山上賣果子掙的,就想換您老個守口如瓶,不知道可否?”

楊暉一手薅扯住吳雲的領口將其拎起,一邊回頭朝杵在門口看熱鬧的老唐頭笑道。

“謝啦,錢我不太缺,但讓我閉嘴,我有訴求。”

老唐頭彎腰撿起那一沓紅包,隨即指了指唐缺。

“找我?咱們好像不認識吧?”

唐缺迷瞪的眯起眼睛。

剛剛的血腥暴動雖不持久,可也不是普通人心理能夠承受住的,那老頭不光沒被嚇跑,反而還看的津津有味,拿腳後跟兒想想也不難猜出絕非常人。

“對,你不是叫唐才嗎?有個半男不女的侄子叫唐小赫..”

老唐頭將紅包放在桌上,輕言細語的開腔。

“你是誰?!”

唐缺的眸子裡瞬間迸發出一抹殺機。

“咱倆同姓,保不齊五百年前是一家,伍北管我叫聲爺,趙念夏他老子跟我稱兄道弟,你現在的老闆看到我必定稍息立正。”

老唐頭似笑非笑的伸直脖子道:“就憑這關係,我想跟你單嘮一會兒沒毛病吧?”

在聽到對方這番不遜色於王婆賣瓜的自我介紹後,唐缺和楊暉下意識的相互對視一眼。

“老爺子,方便說下您的名諱嗎?”

楊暉將吳雲丟給旁邊的陪同,搓了搓雙手,滿臉堆笑的迎了過來。

“不方便,況且我也沒打算利用身份給你們擺長輩的譜,只是有單交易想跟他唐才做。”

老唐頭再次手指唐缺。

“好說,那您倆且聊著,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可以招呼我。”

楊暉沉思幾秒,遞給唐缺一個眼神後,笑盈盈的便招呼上其他手下走出小館。

“老爺子,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何方神聖,但有一點我必須得向您強調,唐才死了!都銷戶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叫唐缺!缺憾的缺!”

唐缺深呼吸兩口,掏出一包煙遞向對方。

“哦?”

老唐頭頓了頓,隨即露出豁然的笑容:“人生最忌太圓滿,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求缺不求滿,倒也是個趨吉避凶的好法子,這名字是小王朗給你起的吧?”

“嗯..算是吧。”

唐缺輕輕點頭,隨即岔開話題:“不知道您想跟我做筆什麼交易?”

“我有幾個老朋友是從醫的,前段時間我跟他們簡單聊了下你侄子唐小赫的問題,他們應該可以想辦法...”

老唐頭吐了口菸圈說道。

“好意心領了,只是我侄子用不上了,他不在了。”

唐缺皺了皺鼻子打斷。

“啊?”

對方這一手回答,倒是超出了老唐頭的預料,彼時他才明白對方名字中的此“缺”非彼“缺”。

“得,既然你沒什麼訴求了,那咱們的交易也就談不上對等,今晚就當是我白跑一趟吧。”

老唐頭再次猛嘬幾口菸嘴,滿臉失望的站了起來。

“老爺子,您不妨先說下訴求,如果不太麻煩的話,我不介意幫忙,權當是感謝您為我侄子的事情忙前跑後,他用不上是他沒福氣,但我不能否認您的態度。”

唐缺遲疑一下開口。

“不公平的交易我不做,不然就得欠下人情債,人情這玩意兒最難還。”

老唐頭固執的擺擺手。

“是因為伍北嗎?”

唐缺愣了好幾秒,心裡暗道敢情還碰上個有原則的怪老頭,隨即又問。

“是也不是,忙雖然是幫伍北的,但最後能得到的好處,你們老闆也絕對有份!”

老唐頭蠕動嘴皮回答。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剛我們老闆親口說的,唐爺您開金口,千難萬難我們都萬死不辭!”

話沒說完,楊暉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

“得,就怕被那小狐狸抓到空子,結果還是晚了半拍。”

老唐頭眨巴眨巴眼睛苦笑:“小王朗這招以退為進玩的是越來越嫻熟了,讓老爺子想要推辭都找不到幌子,他還說什麼了?你一口氣說完吧。”

“朗哥說想您了,尤其是想念您的那一手燒菜的本事,他現在有事過不來,如果您老方便的話,請務必跟我們回去坐坐客。”

楊暉微微佝僂下身子,擺出個邀請的手勢道:“爺,您移步!這地方又髒又亂,實在不適合交談,況且我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這些年這孩子善後的活兒真是做的趨於完美,行吧,那我就在門口等你們一會兒。”

老唐頭拽了拽帽簷,拔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