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多鐘。

青市公安醫院的外傷科。

“高老弟,大瓜怎麼會好端端自殺呢?”

宗睿急匆匆的趕到。

“我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我的人先是聽到他叫喊,因為您走前說給他的壓力還不夠大,所以我特意交代了一聲,所以當時誰也沒當回事,三點十幾分的時候我準備回家,路過問詢室時候瞟了一眼,就發現他滿腦袋是血的躺在地上不動彈,所以趕緊讓人送到醫院..”

高老弟咬著嘴皮小聲解釋。

“什麼叫我說?我說什麼了?這事兒跟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宗睿的眉梢瞬間揚起。

“不是不是,我表達有誤..”

對方忙不迭擺手。

“人咋樣了?”

宗睿不耐煩的打斷。

“醫生說是輕度腦震盪,他是自己往牆上撞的,發生這樣的事情,其實跟咱們都沒有任何關係。”

高老弟很會聊天的接茬。

“這事兒..”

宗睿吐了口濁氣,坐到旁邊的椅子,隨即又問:“虎嘯公司的伍北和那個什麼馬薪鵬找過你嗎?”

“找過,先是託區環衛處的程呼嘯跟我求情,然後又亂七八糟的找了一大堆人,不過都被我搪塞過去了。”

高老弟對答如流的說道。

“你能確定他沒什麼大礙吧?”

宗睿轉動兩下眼珠子,低聲道:“待會咱這樣..”

與此同時,病房內。

大瓜孱弱的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眼光呆滯。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完全被世界給拋棄了,心心念唸的弟兄們始終沒有出現,就連父母的電話都沒能打通,最令他不安的是那個誣陷他的混蛋,也不知道那一刀子究竟嚴不嚴重,是不是真如給他做筆錄的巡捕說的那般搞出了人命。

所以他在問詢室裡多次喊叫無果後,才會萌生出自殺的念頭,只可惜真把腦袋撞向牆面的剎那,他又開始後悔了,下意識的收力,才會搞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活不起又不敢死,恐怕就是他此刻最真實的內心寫照。

“王不凡,你挺可以的哈!問詢期間尋死覓活,故意擾亂秩序不說,還打算讓我們這些人都給你背黑鍋,心眼子咋那麼壞呢?”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剛才在外面跟宗睿嘰嘰歪歪的“高老弟”徑直闖了進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高歡,你的事兒歸我負責,有什麼想聊得嗎?”

“人不是我捅傷的,真的!”

聽到對方的話,大瓜瞬間又有了精神,忙不迭的爬了起來。

“現場認證物質俱在,刀把上也有你的指紋,你如果還是跟我扯這些沒用的,那咱們也沒什麼可聊的了。”

自稱高歡的傢伙雙手插兜,轉身就打算離去。

“大哥、哦不領導,這事兒我認了行麼?您見多識廣,經歷這樣的事情比我多得多,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解決,我真不想進去蹲著,我爸媽歲數大了,自己連個媳婦都還沒娶..”

大瓜吞了口唾沫,苦澀著臉懇求。

他現在就跟溺水的孩子沒多大區別,甭管有用沒用,抓著片樹葉都覺得是救星。

“這才對嘛,處理事兒要有個處理事兒的態度。”

高歡豁嘴一笑:“這年頭想平事兒,錢的厚度決定嗓門的高度,我直說吧,對方是個搞音樂的藝術家,原本定好了下月在墨爾本有場演出,因為被你傷害,直接造成經濟損失八百多萬,不過經過我們反覆調解,願意只索要三百萬當賠償,你意下如何?”

“三..三百萬!”

大瓜直接傻了,他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那麼些錢,更別說從自己兜裡往外掏。

“手機給你了,抓緊時間聯絡一下親朋好友,早點處理早點安心。”

高歡也懶得再多說任何,從兜裡掏出大瓜的電話放在床頭櫃上,隨即揚長而去。

“三百萬啊,我特麼上哪變去!就算是賣了自己都不夠!”

望著緩緩合上的房門,大瓜再一次陷入絕望之中。

病房外,宗睿並未離開,等高歡剛一出來,馬上摟著他的肩膀走向旁邊的消防通道,壓低聲音詢問:“怎麼樣?他什麼反應?”

“整個人都懵了,您放心宗哥,他手機通訊錄裡的那些號碼我全都做過手腳,目前除了您的號碼以外哪個也打不通。”

高歡壞笑著彙報。

“挺好,辦事嚴絲合縫,你確實有潛力。”

宗睿滿意的翹起大拇指。

“宗哥,我有點沒搞清楚,對付這樣的小蝦米,你犯得上如此大費周章嗎?還不如我這邊按照程式走,到時候您把他保出來,更容易讓他欠人情。”

高歡不解的詢問。

“小人物缺的是錢不是臉,我把他保出來,他除了說句謝謝,再無其他回報,但如果他欠我錢,這裡頭可以運作的東西就多了去。”

宗睿心情大好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