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豆總的話,孔鶴旁邊倆跟班立馬瞬間鄙夷的表情。

孔鶴更是直接“呸”的一口粘痰吐在腳下,搖頭晃腦的翹起中指。

如果狗眼看人低有段位的話,這仨虎玩意兒絕對能算其中的佼佼者,在他們看來這幾個穿裝打扮普通的“難民”,完全就是吹牛逼。

“得嘞,別因為這事兒再挨頓胖揍,咱吃咱的吧。”

對於他們的孩子行為,豆總根本沒有半點生氣的模樣,直接無視的抄起筷子。

“真特麼晦氣。”

孔鶴白楞一眼,再次圍著那臺保時捷轉悠兩圈,同時掏出手機“咔咔”連拍幾張照片,這才不緊不慢的帶領倆跟班來到地攤上,似乎是為了嘲諷伍北他們一桌的不自量力,孔鶴故意扯足嗓門吆喝:“老闆,把你這兒最貴的東西全給端上來。”

“呵呵。”

馬薪鵬也笑著晃了晃腦袋。

擱燒烤攤上裝大款,恐怕也就只有這個年齡段的半大孩子能做得出來。

“大叔,影片的事兒我勸您倆還是得慎重,現在事故科那邊一直沒吭聲,可能確實是在調查,也可能早就跟肇事那方達成了某種協議,這年頭甭管多荒謬的事兒都有可能發生,如果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我感覺最好不要太武斷。”

不理會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盲流子,豆總重新將目光投向對面的任叔和哈森。

“沒啥,大不了咱就把影片髮網上去,這年頭就不怕事大,真要是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我還不信他們..”

任叔裹著菸捲冷哼。

“喂!給我打電話幹雞毛啊?”

話沒說完,就聽到隔壁桌的孔鶴聲音旁若無人的捧著手機講電話,調門完全蓋過了任叔。

“嘶..”

任叔厭惡的皺了皺眉頭。

“小孩兒而已,跟他們較啥真。”

伍北趕忙給對方倒上一杯酒安撫,現如今的老任頭那就是顆隨時可能爆炸的煤氣罐,受了一整天的窩囊氣全都堵在胸口,就差一個洩洪口。

“你說我剛發的保時捷啊,是我哥們的,咋地啦?”

背後的孔鶴顯然沒有意識到他幾乎快要激怒一頭瀕臨爆發的老虎,仍舊吵吵把火的吆喝:“你想看看啊?來唄,我擱海濱路這邊的燒烤攤上呢,最好抓緊時間昂,來晚了我哥們可就走咯。”

結束通話,孔鶴炫耀似的朝兩個跟班壞笑:“傻逼汪小楠待會要過來,看到我剛發的朋友圈,等下他來了你倆看我眼神行事。”

“我還以為汪小楠多牛逼呢,敢情也是個沒見過啥世面的土包子。”

“跟孔哥比起來,他永遠都是弟弟!”

兩個跟班噴著唾沫星子狂拍彩虹屁。

“大叔,想開點,老太太能保住一條命就是不幸中的萬幸,咱只要不放棄治療,相信早晚會有好訊息的。”

見哈森整場沉默不語,伍北於心不忍的輕聲安慰。

“沒事,天道有輪迴,惡人有惡報。”

哈森聲音沙啞的搖搖頭,端起一整杯白酒直接倒入口中。

身為一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少年的老江湖,見慣了各種各樣的腥風血雨,可臨了卻要將一切希望寄託於上蒼保佑,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來來來,喝酒!”

“這杯酒必須敬孔哥。”

隔壁桌的孔鶴仨人再次嘈雜的吆喝起來。

“擦得..”

哈森昂頭看向身後,眼神裡的兇光如有實質,作勢就要起身。

“啪!”

“啪!”

就在這時,伍北和豆總同時伸手,分別抓住哈森的左右胳膊,顯然兩人都猜到了大叔接下來會做什麼。

“大叔,您一看也是刀光劍影裡走過來的老炮,應該比誰都明白,沒有人永遠年輕,但永遠有人年輕的道理,我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比他們還沒6。”

豆總意外的看了眼伍北,隨即微笑著安慰。

“是啊,現在的孩子都比較叛逆,跟他們較那個真幹啥。”

伍北認同的笑了笑。

“老頭兒,你瞅啥?”

哈森還未發難,孔鶴的一個跟班先一步鼓著眼珠子臭罵:“再特麼瞪眼,信不信把你弄死!”

“不好意思啊大哥,他喝多了,兒子年輕時候走丟了,如果還在人世的話,應該跟你們歲數差不多,所以一見到你們這個年齡的就忍不住會傷感。”

豆總立馬拿起煙盒遞了過去。

“擦,一群臭要飯的,居然還抽得起1916,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跟班接過煙盒瞟了一眼,更加輕蔑的撇嘴。

“您還真說對了,我真是拿這煙充場面的,您要是喜歡就送您幾位了,別跟我們一般見識。”

豆總陪襯笑臉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