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戲團在到達格蘭姆加蘭斯市後,就在即將演出的場館安頓了下來。

團長莫里託尼奧原本是打算帶西索去醫院治療一下,但見西索好像已經能自主行動,便只是找了診所進行簡單包紮。

而團員們對於這個少年,頑強的生命力,都感到有些吃驚。

畢竟,遇見西索時,他看似都奄奄一息了。

這才幾天光景?

不過,大家也沒心思放在西索一個初來乍到的毛頭小子身上,他們要為大後天的演出做準備,團員們都已經開始在場地中,按團長的要求排練起來,爭取到了演出的那一天,不會出現失誤。

他們這個馬戲團的表演者有很多,噴火、雜技、馴獸,能想到的都有!但最為出名的,還是團長莫里託尼奧的成名絕技‘空中游泳’,所謂的空中游泳,就是指表演者可以擺脫地心引力,進行短暫的飛行,在高處如履平地。

在已經搞清楚來龍去脈的朧眼中,實際上,那就是團長依靠念能力,來吸附在建築物之上。

莫里託尼奧的念力屬性,有‘磁力’效果。

同時,朧也想起來…他這位團長,除了是連環殺人犯,也是和金富力士同一批參加獵人考試的競爭者,可惜,那一屆只有金富力士一個人脫穎而出。

並且,期間發生了什麼,外人不得而知…反正,金富力士是給團長留下了很大的陰影,導致老頭後面似乎斷掉了成為獵人的念想,反而當起了流浪藝人,並建立了這個馬戲團。

“呦!”

演出前一天,朧正在房間裡洗著衣服,背後傳來熟悉的動靜。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西索。

西索半個身子依靠在門框上,看著不搭理自己的朧,不介意的笑道:“團裡的每一個人都有一兩手的絕活,你呢?你會什麼?洗衣服嗎?”

“……”

“你是閒的沒事幹嗎?不繼續去場館裡偷看他們表演,偷師了?”

朧面無表情。

自從到了表演場地,西索就一直在旁觀每一個團員的表演手法和方式。

朧很清楚…這小子是在學習!

從西索未來的實力和表現看,他的學習能力,強到令人髮指的程度。

“嗯…我已經看夠了。”

西索聳了聳肩膀。

朧心臟一跳。

這話的言外之意,無非是在說…對方已經都學會了,好像團員們苦練這些年的絕活,在西索眼中,根本沒什麼技術含量。

“我在忙…你沒事的話,就請出去吧。”

朧淡淡道。

他在馬戲團的價值,就是後勤保障,因為他也剛加入團裡沒多久,雖然也在學表演,但還無法登臺上場。想要在馬戲團求生,找到自己合適的位置,讓外人不那麼討厭自己,朧就必須勤奮一點,幹些雜活。

“喂…”

突然,一條胳膊伸了過來,從後面搭在了朧的肩膀上。

西索自來熟般的將腦袋湊了過來。

“你昨天晚上,偷偷溜出去了…對吧?”

“!!!!!”

朧聞聲,赫然瞳孔一縮。

他是去偷摸訓練了…在朧看來,他必須爭分奪秒的武裝自己,按照系統提供的國術修煉。正常人想要打下根基,都需要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但自己有系統在,可以大大縮減成長的時間。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團長死於西索之手,馬戲團土崩瓦解…之後,他很有可能就要自力更生了。

“和你住在一起,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朧臉上對西索流露出的厭惡更加明顯了。

是的,在分配房間時,團長把他和西索安排到了一塊。

“呵呵呵…”

西索笑道:“你的那種修煉方式和手段,我從未見過…感覺挺有趣的,教教我怎麼樣?”

“這樣吧…”

朧伸出一根手指,“你如果告訴我你的真實來歷和背景,我就教你。”

他的鍛鍊方法,都是專門強化肉身某一部位的,比方說腿或手臂等…效果十分驚人,根本不是一般的強身健體術能比的。當然,後遺症也十分嚴重…直到現在,他的手腳都痠痛無比。

只是他強忍住了,外人看不出來而已。

“對我的來歷,感興趣?…我還以為你很討厭我…”

西索答非所問,岔開了話題,“沒關係…我已經記住了。”

“你忙吧,不打擾伱了。”

說完,這傢伙擺了擺手,轉身走了。

“滴水不漏啊…是怕被人抓到把柄嘛…”

朧繼續搓著衣服,發出冷笑。

他倒不怕西索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別人,因為無所謂…反正馬戲團也快黃了。

還有就是…在團裡,西索也沒朋友,大家似乎並不喜歡這個一直眯眼,面帶笑容的小子。

天然的排斥他。

至於朧自己,只能說,因為同齡人的關係,‘無奈’般的和西索走得比較近而已。

……

格蘭姆是享樂之都,這裡十分繁華,充斥著大量的娛樂場所。

特別是賭場和奢華的高檔會所與酒店…

這樣的環境,也造就了這座城市,豐富的娛樂氛圍,成了表演者的聖地。

經常有各種藝術家,表演者常駐,馬戲團也屬其中之一。

演出的日子到了。

可容納幾千人的場地,座無虛席。

莫里託尼奧馬戲團,在觀眾們的歡呼聲中登臺,進行一個個精彩節目的演出。

演出的高潮,歡呼最為響亮的,就是團長尼奧倒掛在場館棚頂,手持柺杖,穩穩走在穹壁上的一幕。

臺下的人群吹著口哨,紛紛將各種打賞的禮物扔到臺上,而朧則和其他幾名團員,將禮品與紙幣戒尼收起,還有一些硬幣。接著,對觀眾們彎腰行禮,默默退下。

在下場時,朧望見了盤坐在場館懸樑上的西索,他在較有興致的打量著倒掛而行的莫里託尼奧。

“這傢伙…不會已經察覺到唸了吧?”

朧眼皮一跳。

自從知道了團長的身份,朧也一直在有意無意的觀察著後者。

包括現在正施展念力的莫里託尼奧,但很可惜…他感知不到氣的流動,也就是‘念’。

這需要天賦!

很顯然,西索的天賦,屬於妖孽級的!

一天下來,演出結束。

馬戲團得到了當地人的喝彩,演出無疑是成功的。

“朧…你馬術學得怎麼樣了?”

到了晚上,眾人在一起聚餐時,團長看向了朧,發問道。

“可以進行基礎的表演。”

朧答道。

“那麼…你準備一下,明天上臺。”團長頷首。

“好。”

朧因為進團的時間不長,能學得都是最為簡單的表演形式,馬術是馬戲團中,最好上手的,就是一種訓馬術。包含在馬背上做出各種花式驚險的動作以及三維跳馬等。

朧兩世為人,他的學習能力雖然和西索這種變態比不了,但也十分出色。

主要是很努力…這些,作為團長的尼奧都看在眼裡。

“會不會太早了?”

扎著馬尾的橙發少女阿巴奇,開口道。

團裡年紀相仿的,就他們三個。

朧、西索與阿巴奇。

“早晚都要有這麼一天,早點演出歷練,積累經驗,也是好事。不用怕失敗,你還年輕。”團長和煦的朝朧一笑。

“嗯。”

一邊,西索靈活的轉動著手上的刀叉,不知在想什麼。

時間緩緩流逝,過得飛快。

朧的第一次表演,平平無奇,沒引起什麼波瀾。

他既不負責開場,也不壓軸,僅僅只是在表演的空隙,熱一下場子,自然談不上壓力。

自從他開始表演後,遊手好閒的西索,便接過了他的差事,開始負責團內後勤,比如…洗衣服,整理道具等。

演出一場接一場,漸漸…莫里託尼奧馬戲團開始在格蘭姆打響了名氣。

團內的營生好了不少。

而朧,白天除了要排練演出外,晚上也一直在鍛鍊自我。

即使和西索同處一個屋簷下,他也不藏著掖著了,時辰一到,直接起身走人。

他在瘋狂壓榨自己休息的時間。

當然…這麼做,也讓他的訓練成果提升尤為顯著。

……

夜裡…格蘭姆市一處偏僻的公園內。

朧四肢綁著沙袋,身負重物,在伏地爬行…他渾身衣衫早已溼透,汗水不停從他的臉上滴濺到泥土。

來回爬行十幾遍後,他又開始手腳並用,徒手攀爬一棵棵樹木。

然後,再按照系統的教學,開始擊打樹幹…

每一組的練習,都在嚴格按照系統的佈置完成,沒有丁點疏忽。

不知不覺間,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

終於,停手的朧,卸下了身上的用具,口乾舌燥的大口喘息著。

胸腔如同風箱般起伏不定。

“身骨的力量性、靈活性…從數值上看,都磨鍊得差不多了,是時候開始修煉國術的法門了。”平復一下氣息,他攤開生有老繭的手掌,露出滿意的笑容。

此時的他,相比較一個多月前,已經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這種變化十分驚人!

最明顯的,就是他的肉身,有了明顯線條,體態也更結實硬朗,整個人大了一圈…乍看之下,與成年人無異。

這種身姿,就算旁人看一眼,也能感受到體內所蘊含的力量。

一個多月想要擁有強健的體魄,在外人認知裡,幾乎不可能!

不過,他卻做到了。

除了系統的作用外…很大一層關係,朧認為,是和這個世界有關。

這裡畢竟不是地球…生存環境,力量體系也不一樣。

變態的傢伙比比皆是。

況且,他現在的血肉水平,也只是增幅到與自身年齡不相符的程度而已,離肉身極致還差得很遠。

但短時間內,有這種成長,他已經很知足了。

“看來,我的這具身體…至少在體質上,是有一些天賦和潛力的…”

“相比傳統的鍛鍊方式,系統給予的,堪稱為魔鬼教學思路…雖然異常痛苦和折磨,但專攻的效果,顯而易見,都是精華!”朧覺得…只要有系統在,他就有一條明朗的前進方向。

外加他對劇情的熟悉,可以很好的從中獲利,這樣一來,就相當於在事半功倍的基礎上,如虎添翼!

脫掉了溼透的衣服,朧一身腱子肉在夜色下冒著縷縷熱氣。

體溫很高。

“時間差不多了…”

朧說了一句,剛向前踏步,忽的步伐停頓。

在他正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翹著腿,“要回去了嗎?”

西索!

“你什麼時候來的?”

朧皺起眉頭。

“早就來了…只是你鍛鍊的太集中,沒有發覺到我而已。”

西索伸了一個懶腰,“我也睡不著,一個人待著沒意思…”

“……”

朧沉默了。

這種被人偷窺的滋味,不好受。

特別是…偷窺的人,還是西索,總讓他心裡有點發毛。

“喂…”

西索歪了一下腦袋,一隻手拄著臉頰,笑眯眯的眼睛略微睜開,語氣不同以往,“你好像是有什麼心事啊…總覺得你在肩負著什麼…你和團裡的其他人不一樣,作為朋友,不知道我能不能有這個榮幸,聆聽你的秘密呢?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秘密兩字一出。

朧眼神發冷,咧開嘴角,肆無忌憚的與西索對視著,“你真想幫我?”

這段時間的相處,朧也差不多熟悉了一些西索的性格。

這個傢伙絕對沒這麼好心…說是幫,不如說…是想挖掘出一些能讓他找樂子的‘餌料’。

主要…他對這個傢伙的秉性太瞭解。

“當然。”

西索輕快的笑了。

“好啊…你能去死嗎?”

朧一字一句道。

“你生氣了?”

西索挑著眉頭。

朧視若無人,大步流星的走遠。

“別這麼無情嘛…放心,你的事,我會守口如瓶的。”

“我希望你明白…你和我只是同事,不是朋友。”

“嗯…明白明白。”

西索緩步追上,十分敷衍的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