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走兩步,便被寧王府的護衛包圍得團團轉。

領頭要離去的掌櫃面色鐵青,滿目氣憤大吼,像是有什麼天大的冤情:“世子爺這是不滿意就要動粗?今日這事傳了出去,怕沒有人敢幫寧王府做事了。”

阿蒖起身:“說話這麼大聲,容易坐牢的呢。”

“送官吧。”阿蒖揮揮手,同時吩咐青珠,“先前選中的人儘快頂上,沒問題?”

青珠連忙說:“世子爺,他們都已經準備好。”

底下那些掌櫃看阿蒖居然是認真的,都有些慌神,有人嚇得立馬磕頭認錯,也有人固執梗著脖子,想來有什麼依仗。

“晚了,是各位先不講信用的。”阿蒖眉眼有著淺笑,面對眾人的求饒絲毫不動容。

所有掌櫃就這樣被押送官府。

即便某些有依仗的,最後會被救出去,那也得將吃下的乾乾淨淨吐出來。

她的證據可是很充分呢。

都是些沒用的東西了,真的有人會耗費不小的代價去撈他們嗎?

提及那些去鋪子頂上的人,就要回到前陣子盤賬的時候,她將那些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護衛叫過來,把他們家裡的人召集進府,總是能挑選出一些人緊急培訓的。怎麼培訓一個合格的掌櫃,她自有一套方法,至少短時間內是夠用的。

後續果然如阿蒖預料,那些掌櫃吐出貪墨的銀兩後被關進大牢,個個後悔不已。她給的證據太充分,目前許多人對寧王府還是在觀望,沒敢插手。

如今見阿蒖處理得果斷,更是不敢動彈。

甚至有陰謀者還在猜測,寧王是真的瘋了還是假的瘋了,懷疑這一切有寧王的影子。為此寧王部分黨羽又跑過來試探,沒試探出什麼就是了。

但是,走出寧王府後,他們肯定了一件事:寧王世子不是個簡單的人。

所以這就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京城最近對寧王府發生的事情議論紛紛,影響不到寧蒖。

“陛下,如此看來寧王世子是真的不簡單,這麼短的時間就掌控了寧王府產業,”侯榮發說,“只是似乎沒同寧王那些黨羽過多接觸,不知道是真的沒接觸,還是改為暗地裡接觸,不管如何,此人心機深沉,不能讓其成氣候,否則……”

侯榮發的聲音越來越小聲,因為他發現陛下又走神了。

自打從平山獵場回來,陛下時不時會走神,他好奇,卻不敢多問。

過了好一會兒,葉寂回神過來,想起侯榮發所說:“只要那人不謀反,不必理會,”末了他補充一句,“成了氣候再殺也不遲,這樣更有趣一些。”

侯榮發老實一臉:好吧。

現在的陛下也不是初登基處處受制約的陛下了,區區一個寧王世子還不能翻天,陛下難得找到樂子,就依著他吧。

“那人最近又在做什麼?”葉寂還是沒忍住問。

他知曉這樣是不該的,可腦海裡想起那雙眼睛就沒辦法不在意,就像是中了毒藥一樣,越不去想越是去想。葉寂握緊拳頭,閉了閉眼,他雖沒有封后納妃的想法,可也不該有龍陽之癖吧?

他怎麼能如此變態,見了一次便想得無法安眠,還暢想著日日擁其入懷,好好看看那雙漂亮的雙眸。

真是瘋了。

若那人是個女子,他必定不會猶豫,直接將人放在身邊隨時看著。

“自從掌控寧王府後,便沒什麼動靜了,不過今天一大早傳來訊息,寧王世子去看望對方的二姐姐了,不知道這會兒有沒有回府。”侯榮發隱約間還是察覺他家陛下不對勁,貼身侍奉陛下這麼多年了,不想察覺都不行,只是沒敢往那個方向去想。

葉寂嗯了一聲,控制著自己不去多想,決定忙碌起來,就能忘卻許多事情,包括人。

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是傳訊的內侍。

“啟稟陛下,安貴侯求見。”

安貴侯蔣昌通一見到葉寂,撲通一聲便跪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嚎著自己的委屈。

聽了一會兒,葉寂總算知道是怎麼回事,竟是與那人有關。

明明他都如此剋制不去想了,那人的名號偏生又響起在他的耳邊。

折磨人。

真怕有一天控制不住把人抓進宮來。

那樣一定會將人嚇著吧?

葉寂很快回神過來,臉黑沉沉的,那人膽子大得很,怎麼可能被嚇著。然而這個念頭一起,他就忍不住去想。想抓人,卻又怕嚇著對方。

蔣昌通感覺到上方的人渾身散發著冷氣,明明怕得要死,內心卻很竊喜。陛下與寧王一直不和,早看對方不順眼了,寧王瘋了,收拾一個寧王世子還不是輕輕鬆鬆?如今那小子居然到他侯府來撒潑,還打了他三兒,陛下不正好藉口收拾寧王府嗎?

看他不整死那小子。

葉寂基本弄清楚事情經過。

原來是那人將侯府三公子蔣尉明打了,蔣尉明渾身是傷,據說肋骨都打斷,基本去了半條命。另外,那人還把寧玉梅接回了寧王府。

這寧玉梅,正是寧王的二女。

當然蔣昌通說是那人無理取鬧,他是不信的。

那人動手,必定是有原因,問題恐怕是出在寧玉梅身上。

葉寂那雙冷眸淡淡掃過下方可憐巴巴的蔣昌通,一定是侯府幹了不好的事情,將人家惹怒了。

“把寧王世子宣進來。”葉寂面無表情地說。

蔣昌通心頭一喜,看來陛下是要為他做主了。他並不怕其中緣由被陛下所知,三兒打了寧氏,不過是夫妻間的事情,丈夫是天,孃家是管不到的,就算陛下也沒話說,更何況一個小小不中用的後宅女子,陛下不會在意。

可惡的寧王府小兒,囂張到如此地步,敢去侯府打人搶人,有對方後悔的。

心裡閃過各種謀算的蔣昌通,沒有注意到上頭的人雙眸裡面閃爍著不受控制的竊喜,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寧世子,對於安貴侯狀告你在侯府打人還搶人的事情,有什麼說的?”葉寂老神在在地詢問,同時觀察著下方那人的表情。

不知道這人心頭慌不慌。

感覺到心臟劇烈的跳動,葉寂沉著臉維持著冷靜,面上看起更加深不可測。

他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