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小智進去大木博士家裡的時候,才發現小火龍、妙蛙種子和傑尼龜都已經被其他的孩子選走了。”

許停之講著,見沈夏茵給橙橙擦乾淨了嘴,便說,“好了,我們先講到這裡。找地方住下,以後再給你講好不好?”

橙橙乖巧地點點頭,但許停之隱約能從小姑娘的表情和動作裡發現一絲不情不願。

不只是她,沈夏茵也有一種“快樂的時光截止了”的悵然。她竟然也聽得有些上癮了。

收拾好東西,直接走到計程車上車點。從高鐵站出來站在上車處的時候,熱浪撲面而來,臉都有股灼意。

許停之忍不住道:“你說我們是不是選錯地方了?這種天氣,去琴島、青泥,應該都比在這裡強吧?”

沈夏茵摸了摸橙橙的頭,說:“挺好的。這是我們摘的星星。我們白天休息晚上逛逛就是。如果碰上沒有太陽的天氣,也可以白天出來轉轉。”

“也是。”

許停之微微頷首,道,“選擇做都做了,還想那麼多幹什麼?我之前看了幾個住的地方,有一個不錯的酒店,是在商場附近,還可以直通商場。

“我們去那裡怎麼樣?白天太熱去不了別的地方,也可以逛逛商場,在商場裡找地方玩一玩。我看那個商場也有小孩子的遊樂場。”

“嗯,你來定。”

沈夏茵沒有意見。她又忍不住問,“你怎麼想到這個寶可夢的故事的?聽起來挺新奇的。”

許停之解釋說:“我之前見橙橙看動畫片,裡面的角色一邊做好事一邊收集徽章,就想橙橙是不是喜歡看收集東西的故事。然後就想到了《寶可夢》。”

他說這句話隱含的意思,自然是自己從眾多作品裡選擇了這一部。可沈夏茵聽到,又哪裡會這麼想?

沈夏茵可不信有人能夠突然就拿出一個完成度這麼高設定完備有趣自成體系而且還這麼有趣的故事來。

她只是猜想許停之肯定事先就已經在思考橙橙會喜歡什麼樣的故事,然後準備了。說不定這個故事是許停之這兩天連夜準備出來的——畢竟這個故事和網路小說的區別有點大,不像是網文的套路。

這樣胡亂猜想著,她忽然忍不住瞟了許停之一眼,心想這個傢伙對待自己的女兒時還真是有創作者獨有的浪漫啊,這麼溫柔,創作才能又這麼厲害……

她不由得有些佩服。

來高鐵站接乘客的計程車不少,三人很快就上了一輛車去。沈夏茵帶著橙橙鑽上後排位置,許停之坐在前排,給司機報了目的地,司機便一腳油門出發。

景色從車窗外略過,金陵的面貌隨著計程車行駛一點點在三人的眼中展現。車路過秦淮河的時候,三人還看到有旅遊車停在景區的門口,車上的旅客湧下,跟隨舉起的導遊走入人群。

“真厲害啊,也不嫌熱。”

許停之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沈夏茵也附和著點了點頭。

司機師傅順著許停之和沈夏茵的話說了起來,說的是吳語方言夾雜著普通話,不過許停之和沈夏茵還是能聽得明白的。

他說的無非是秦淮河夫子廟每天多少多少人,頂著四十度的高溫都要來玩,這破地方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去的之類。

許停之問司機這裡不好的話金陵有什麼地方可以逛一逛,司機師傅說了推薦幾個地方,司機想了半天卻想不出來,說:“我就天天開出租,也沒怎麼去景點逛過。我不知道啊。反正我覺得挺沒意思,天這麼熱,不如在家。”

“有道理。”

許停之點了點頭。

沈夏茵坐在後排,看見許停之這麼一本正經回應的樣子,不知為什麼有點想笑。

她轉頭看了一眼,見橙橙並沒有聽前面司機和許停之說話,一副神遊物外的樣子,問:“橙橙在想什麼呢?”

橙橙看看前面副駕駛席上的許停之,張了張她的小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搖了搖頭。

沈夏茵無奈地揉了揉橙橙的頭髮,說:“你又害什麼羞啊?”

橙橙連忙舉起手來捂住了自己的頭,害怕小姨把她的髮型揉亂。

不過沈夏茵早上給她綁的辮子挺牢固的,而且動作也不怎麼重,哪能那麼輕易就把她髮型弄亂了?

計程車又走一會兒,到了地點。這個地方在新街口商圈,許停之選中的酒店可以直通地下,那龐大而錯綜複雜的地下步行交通網路把商場、地鐵等繁華地方都串聯起來,甚至那蛛網一般的地下步行街就是熱鬧的小吃街。

不過三人都沒有著急去逛,在酒店裡開了兩間房後,就先回房休息了。

房錢是分開付的。沈夏茵沒打算讓許停之付錢,許停之也沒有非主動給沈夏茵付房錢不可。

回房以後,許停之才回復起了編輯露露給他的秋秋留言,說:抱歉,我江郎才盡了,想不來其他結局。

露露發來了一串省略號,然後說:老正你別開玩笑,江郎才盡伱還開新書。

許停之:我新書只建了個文件。

露露:……

之後秋秋裡一陣沉默,看來編輯大人是不想搭理許停之了。

而在沈夏茵和橙橙的房間裡,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躺到床上去午休。

空調開著,但風往上吹。小丫頭枕著枕頭面朝沈夏茵側身躺,而沈夏茵暫時不想午睡,背靠著靠枕半躺,問:“橙橙,你在計程車上想什麼來著?我問你你還不好意思告訴我。”

這時屋裡沒有許停之,橙橙總算是不害羞了,說:“我在想小火龍長什麼樣子、娃種子長什麼樣子、傑尼龜長什麼樣子……還有……嗯……卡皮球長什麼樣子。”

“是妙蛙種子,還有皮卡丘。”

沈夏茵失笑,糾正了橙橙一下。

“嗯嗯。妙蛙種子,卡皮球。”

橙橙點點頭,妙蛙種子說對了,但卡皮球還是沒有糾正過來。她問,“小姨你可以告訴我它們長什麼樣子嗎?”

沈夏茵道:“我哪裡知道。這是你爸爸講的故事,又不是我講的。”她說完微怔,忽然之間,自己跟橙橙說“你爸爸”,竟然拿說得這麼自然了。

所以不知不覺間,自己心裡已經接受了許停之這個橙橙爸爸的角色了麼?